我試圖尋找一些精神病研究領域的專家,尋求一些幫助建議。B醫生提到了兩位當地醫療機構的精神病醫師。
在B醫生辦公室裏的討論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最終卻沒有得出任何結論。我們離開辦公室時,我看見純如充滿戒心,很不愉快。到家後,純如告訴我,回家的路上,她和布瑞特已經作出決定,B醫生年齡太大了,他們不相信他說的話。純如不打算繼續到他那裏就診。
得知純如僅僅因為醫生建議她住進療養院就作出這樣的決定,我非常吃驚。盡管如此,我告訴她,我認為B醫生能夠在周六下午立即安排與我們的特別會麵,並且說出他自己的顧慮,這是一件很令人感激的事。然而,布瑞特說,當聽到B醫生說“誠實地講,我從未治療過像你這樣的病人”時,他對B醫生失去了信心。
我開始忙著查看B醫生推薦的兩位精神病專家的背景資料。我很驚訝地發現,這兩位醫生的專長居然是電擊療法。我的天哪,我對自己說,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純如,這會益發堅定她再也不去B醫生處就診的決定。純如很早之前就告訴過我,以往對精神病患者所使用的電擊療法是多麼殘忍。
事實上,當我告訴她我發現的關於那兩名醫生的事時,純如非常不開心。她說,“你知道這是一種治療精神病患者的陳舊手段嗎?大量科學證據顯示這種療法毫無用處。我無法想象他居然會建議我去看使用這種療法的醫生……”
B醫生的推薦隻有讓純如感覺更加糟糕。
B醫生即將休假一周,在他離開前,他讓純如在他度假歸來後再去找他。這給了純如不再預約下一次門診的借口,她換了另外一個醫生。
9月18日的那次會麵中,為了幫助改善純如的症狀,B醫生為她開了抗抑鬱藥Celexa。他讓純如在開始的4天中每天服用5毫克Celexa,然後將劑量增加到10毫克。在此之外,純如依然要服用10毫克的Abilify。
這時候,純如已經體驗到了Abilify的強烈副作用。最明顯的就是,她一直無精打采,昏昏欲睡。此外,每當白天小睡之後醒來,純如總是抱怨她的肩膀和腿關節酸痛。她認為這可能是藥物導致的新症狀。我很擔心Abilify的副作用,跟B醫生說了我的想法。但他說,劑量已經是最低的了,副作用會逐漸消失。反思過去,很明顯,當時Abilify對純如的精神狀況影響很大。這是一個轉折點,自打開始服用Abilify之後,純如的狀況就每況愈下,而在使用Celexa之後,情況變得更嚴重。
純如決定不再去看B醫生後,A醫生度完假回來了。布瑞特替純如掛了他的號,因為我們仍未找到另外的醫生。約定的時間是9月20日晚上。因為布瑞特那天要出差,他請我們帶純如晚上8點15分去看醫生。這可能是A醫生當天的最後一個門診了。
A醫生把我們全都請進他的辦公室。他看上去非常疲倦。或許出於這種原因,我們覺得,他在聽純如的情況介紹時並不十分感興趣。純如說她去過B醫生那裏,但不準備再去,希望還是在他這裏就診。A醫生不喜歡B醫生開給純如的Abilify。他說他打算把藥變回Risperdal,但不主張馬上換藥。
他隻跟我們見了十或十五分鍾,就準備結束門診。這時,他提醒純如,應該像以前一樣,當場支付醫療保險不負擔的那部分診療費。這讓我們都很不快。我們無法不產生這樣的印象:他更關心他的診療費而不是其他。走出辦公室時,我們非常失望,因為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這次會議後,我對布瑞特說,我們需要馬上找個有資質的、更關心病人狀況的精神病醫生。他也同意我的看法。
9月21日,星期二,這是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一天。那天早上,勞恩和我送克裏斯托弗去幼兒園後,我返回家中。這時候,純如已經起床,她說打算去趟郵局,然後再去圖書館。我打算和往常一樣陪她去,但純如拒絕了。我不想讓她自己開車。藥物的鎮靜作用非常嚴重,使得開車成為一件危險的事。然而,純如很不高興,因為無論她走到哪裏我都陪著她,她覺得我跟得太緊了。她堅持自己開車去圖書館。我屈服了,跟她說,必須晚上6點鍾之前回家。純如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