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擦擦汗消消火……”一個老媽子顫巍巍地拿來一條絲絹。這是南陳產的冰蠶絲絹,冰涼絲滑,在南陳貴族中十分流行。另一個老媽子端來一盤荔枝,恭恭敬敬地遞到紅衣女子麵前。
女子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心煩意亂間扯過一個老媽子,“吳媽,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討厭我?”
那老媽子看她這樣凶神惡煞的樣子,額頭上早已冷汗涔涔。我的小祖宗誒,誰敢不喜歡你啊!不喜歡你的人可是都被王後砍頭了啊!
“公主金枝玉葉,花容月貌,天下人有誰會不喜歡呢!”
紅衣女子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頓感無趣,撇撇嘴,“哼,就知道糊弄本公主!”
那個男人也是,隻會對她敷衍。
“你們都喜歡糊弄我!”
一聲大喊將屋頂上一群暗衛嚇得魂飛魄散,饒是在南陳武功一流的他們也不禁顫抖起來。誰要是惹了這位殷後的掌上明珠,怕是骨頭都不會剩下。他們不禁為那個白衣小子擔憂起來……
“王爺,公主又在發脾氣了……”李全抬起頭,擔憂地看著麵前的人。
白衣男子眼睛微眯,神色不屑,“她發她的脾氣,跟我無關。這裏可不是他們南陳!”
李全心裏不禁鬆了口氣,看來王爺對那公主無意,要是這紅鸞公主做了他們王妃,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說來王爺還真是倒黴,居然被這個刁蠻公主看上了。但如果王爺娶了這位公主,以紅鸞在殷後心中的地位,南陳絕對會是王爺的一大助力。
“王爺,公主雖刁蠻任性,但畢竟在殷後心中地位非凡……”
聞言,白衣男子安靜地看著他,眼神清澈,“李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使她是南陳皇帝,我也不會妥協。”
李全愣了愣,點點頭,他這個主子還真是固執!
“其餘人要什麼時候到?”
“預計明天之內可以到達都城。”
“很好,”白衣男子笑了笑,伸了伸手舒展身體,“終於不用天天躲著了!”
李全突然有點心酸,要不是因為這個南陳公主突然殺到蘇北,王爺也不用提前這麼多天來到都城,哪知這個公主也是蠻拚的,居然一路跟到了都城……
“對了,李全,你從影衛中調一部分人去看著那個林家丫頭——哦,不對,應該是百裏家丫頭……”白衣男子笑盈盈地吩咐道。
李全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主子什麼時候對那個女人這麼上心了?
“明日進宮之後,我便求皇上賜婚!”
跪著的男人差點一頭栽了下去,這可是在幾十尺高的樹上啊!王爺你說話之前能不能考慮下屬下的小命啊!
金梧宮中仍是一片肅殺之氣。納蘭蓉還在的時候,經常能夠聽到花傾池那邊傳來的吵架聲,但現在偌大的皇宮白天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
如今宮北辰已經搬到了花傾池居住,幾乎寸步不離。
男子一身紫金龍袍,修身玉立,視線落在一池荷葉上,眉頭微皺,“這麼久了,燕西那邊還是沒有回音麼?”
麵前跪著一人,一身黑衣,麵上也被黑紗籠罩,看不清相貌,聲音清冷,“皇上開出那麼誘人的條件,想必燕西老兒是不會食言的。”
男子聞言嘴角緩緩勾起,從懷裏摸出一封血紅色的信函,“你可知這上麵是什麼內容?”
黑衣男子搖頭,眉頭緊鎖,那是他從死去那人身上拿下來的信封,“臣不知。”
“漠北的鬱金香已經開了,漫山遍野,全是一片血紅色……”男子眼神迷離,神情陶醉,嘴唇殷紅,竟像是鮮血一般。
跪著的身影猛地一顫,手心微微汗濕,眼裏是不可置信。
難道鎮西府軍已經抵擋不住了麼?
這樣做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可是這一池荷花遲遲都不開放……”聲音飄渺,神情迷惘。過了一會,男子似是回過神來,對著麵前黑衣人定定道,“你大仇已報,現在輪到我了,我要百裏家為她陪葬。”
平地風起,卷起黑色麵紗,露出了一張俊美如神祗的臉,眉頭緊鎖,薄唇微抿,常年冷漠的臉上竟然罕見地出現了一抹擔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