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托卡那斯帝國現任皇帝,查理三世,查理曼•聖•托特卡那陛下,用平淡的聲音對安德魯說道:“平身。”
安德魯起身後,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帝國的皇帝陛下。
查理三世看了他一眼,邁步向裏走去,內侍和宮女像是早有準備,全都在院子裏沒有跟上去。安德魯略略遲疑了一下,也抬腳向裏走去。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房間裏,查理三世毫不客氣的來到桌邊坐下,而安德魯則隻能垂手站在一旁。沒辦法,這房間裏隻有一把椅子。
查理三世的目光落在桌上攤開的書和紙張上,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抬頭看了安德魯一眼,隨手拿起安德魯做筆記的白紙,默默的看了一陣。
半晌,他將手裏的白紙放下,緩緩說道:“朕聽說你這些年一直在太學院裏學習,到現在已經快沒人能教你了。”
安德魯應了一聲,他知道,雖然自己一直以來都不受重視,但實際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皇帝的眼中。
查理三世一隻手放在桌上,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著,過了好半天才說道:“這些年來,朕一直沒有來看過你,你心裏怨不怨朕?”
安德魯微微一笑,“孩兒不曾怨過父皇,父皇有國務需要操勞,孩兒不能為父皇分憂,已經很慚愧了,哪裏會怨父皇。”
查理三世似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說法,略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再過幾天,就是你十二歲生日了,你……想要朕送你什麼禮物?”
安德魯愣了愣,隨即答道:“如果可以,不如請父皇賜給孩兒一塊封地。”
“哦?”查理三世玩味的看著他,“你小小年紀,要封地做什麼?”按照帝國的傳統,沒機會登上皇位的皇子一般是在新皇帝登基三年之後,才會被分封出去。
安德魯直視查理三世的目光,平靜的答道:“孩兒這些年看了很多治理領地的書,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所以想親自實踐一番,看看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對是錯。所以,孩兒希望父皇能賜給孩兒一塊不大的領地。”
這樣的要求已經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查理三世居然同意了!
“好,朕答應你。過幾天你過生日的時候,朕的封賜令就會送到你的手上。”說完這句話,查理三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然後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下登上馬車離開了院子。
安德魯在應付了布蘭妮緊張的詢問之後,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書中,繼續寫著他的讀書筆記。
一晃數天便過去了,當安德魯生日到來的這天,皇帝果然下達了一道封賜令,將帝國南部的一塊領地賜給了安德魯。這塊封地有三座城市,共轄有十五個鎮,四十七個村。盡管安德魯索要的隻是一塊不大的領地,但皇帝卻並沒有吝嗇——這樣規模的封地已經是子爵的程度了,而未成年的皇子卻連爵位都沒有。
布蘭特、卡洛斯和阿羅約聞訊趕來,將安德魯好好的埋怨了一番,在後者的極力勸說下,終於打消了一同前往的念頭,不過他們逼著安德魯答應,每個月都要通一次信。
幾年前拍著胸口說要保護安德魯的這三兄弟,很明顯沒有改變過想法,可惜根據帝國的慣例,皇子在受封之前是不得輕易離開帝都的。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德魯帶著一百名禁衛軍離開了皇城,離開了帝都。
“再見了,我的三位兄長,當我們再見麵的時候,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景。”放下馬車車廂的窗簾,安德魯將心情放到了即將到來的旅程上。
馬車一路向南行馳著,安德魯的行李並不多,除了一些衣物和書籍之外,就是皇帝此番賞賜下來的一些金銀財寶,裝了兩大箱子。算上陪同他一起南下的布蘭妮等下人,一共是四輛馬車。當然,願意跟他南下的,除了布蘭妮之外,也就隻有一個名叫邁克白的大廚子,因為他無牽無掛,再加上安德魯一向對他的廚藝讚不絕口,所以他幾番考慮之後,還是跟著南下了。至於以前服侍安德魯的那些人,則集體轉投了別人門下。
想想也是,放在好好的皇城不待,誰願意大老遠的跑到南方去?在帝都人的眼中,除了帝都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鄉下人住的,去那裏會失了身份——鬼知道那些普通人和下人有什麼身份。
同行的還有一隊百人編製的禁衛軍,領頭的叫哈姆雷特•聖•托特卡那,一個地級上階的騎士,算起來應該是安德魯的遠房堂兄。他顯然並不認為離開帝都是一種苦差事,相反,他覺得能夠出來一趟是相當幸福的事。畢竟,這一行人中,雖然身份最高貴的是安德魯,但在外人看來,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能管什麼事?所以實際上大權是在哈姆雷特的手中,想走就走,想停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