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用之有途。這或許才是一個成功商人的完整人生。自從妻子去世以後,卡洛斯生了一場大病,以至於有人說他也跟著妻子死了一次。從死亡的邊緣回來的卡洛斯開始重新認識人生。如果說前麵的時間他都是在“取之有道”的階段的話,接下來他便開始了“用之有途”。
他要為財富尋找最好的去處…“我的商業活動或許該到了停止的時候了,但我的人生還沒有結束,在這個問題上,我永遠不會考慮‘退休’二字。”卡洛斯如此描述他的退居二線。
第一節拉丁美洲的未來
他的親左翼行為是否會影響到他在美國的商業利益?當他的慈善行為影響到自己商業王國利益的時候,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的商業王國又將在這個過程當中發揮怎樣的作用?對於卡洛斯的未來舉措以及整個拉美地區的未來形勢,我們都拭目以待。
隨著商業足跡的擴大,卡洛斯關注的地方也越來越多。對於拉丁美洲,這個他盯準了的市場,他更是情有獨鍾,他時刻關注著拉丁美洲的未來,還時不時地指責美國的拉美政策致使拉丁美洲在新的經濟發展階段落在了亞洲的後麵。
和墨西哥一樣,拉丁美洲這塊神秘的土地被人們忽視了,但它確實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的變化。要是當年的拉美獨立領袖波利維爾和他的夥伴再努力一點,拉丁美洲就可能成為一個統一的國家。但曆史往往在出乎人們意料的軌道上前行著,拉丁美洲以它的神秘在近代世界曆史舞台上一直扮演著各種新思想的試驗場的角色。這種過於依賴外部潮流影響的發展方式使得拉丁美洲國家的命運總是風雲不定。這裏的人們的遭遇也都變得荒誕不經,今天還是總統明天可能就是牢房中的囚徒。難怪會有《百年孤獨》這麼荒誕的小說產生在這片土地上,其實它所描寫的都是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真實情狀,隻不過用了隱喻的手法而已。
在近代反對歐洲殖民統治的浪潮中,拉丁美洲國家是走在最前列的,曾經激勵了其他的被殖民地區的獨立鬥爭。現代以來,拉美國家也是最異彩紛呈的地方,有人類社會創造出的各種政治體製。在經受了自由主義經濟政策帶來的拉美奇跡和拉美噩夢之後,世界許多國家的政府都加強了警惕,不再過多地倡導自由經濟,而紛紛加強了政府的宏觀幹預。此時受到重創的拉丁美洲國家卻又紛紛進入了一個左翼時代,在當前的拉丁美洲政壇,最引入注目的現象就是左翼政黨紛紛上台。到2004年11月初烏拉圭左翼聯盟贏得大選為止,左派力量已經先後在委內瑞拉(查韋斯)、巴西(盧拉)、厄瓜多爾(科雷亞)、智利(巴切萊特)、尼加拉瓜(奧爾特加)、玻利維亞(莫拉萊斯)等國掌權,以至於有美國媒體宣稱“如今的拉丁美洲已經是共產主義的拉丁美洲了”。
雖然這些左翼領導者們在解決本國發展問題時所采取的做法可謂各種各樣,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消除貧富差距,反對新自由主義的經濟改革:反對美國封鎖古巴;要求懲治腐敗、恢複民眾權益。
在所有的左翼領導者當中,最為典型的當屬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自從1998年就任總統以來,查韋斯就明確表示“忍饑挨餓的人民沒有民主”,下定決心要改變委內瑞拉人忍饑挨餓的生活。他一方麵破除自由市場製度,大力加強政府的調控作用,另一方麵對外抵抗美國的外交政策,堅持對美國的控製說“不”。
在這個問題上,卡洛斯顯然有著同樣的觀點。他的目光並沒有僅僅局限於墨西哥,除了要為墨西哥創造更多的機會之外,他近年來還在拉丁美洲各地不停地奔走,希望能夠找到新的機會,把錢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毫無疑問,卡洛斯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這股左翼思潮的影響。
正因為共同的命運共同的地緣關係和曆史背景,使得每一個拉丁美洲人都把這個地方當做一個整體來看待。卡洛斯作為拉丁美洲的壟斷資本家,他的拉美情結要比一般人還更深一點。平時對一些重大事項不願發表什麼看法的卡洛斯在關乎拉美命運的時候,卻又表現得非常高調。而且口氣往往和那些其他拉美國家的左翼領導人一樣,卡洛斯對美國頗有微詞。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卡洛斯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進人美國市場,但除了CompUSA之外,卡洛斯在美國市場上的大部分活動都是屬於投資性質。卡洛斯似乎連美國人的錢都不願去多賺,他把自己定義為一個拉丁美洲的商人。早在MCI收購戰的時候,卡洛斯就曾經對外界宣稱:“我們對在美國市場經營並沒有太大興趣,如果願意的話,我們早就收購MCI了。”
這位本來應該以追逐最大利益為本的資本家,不僅不打算進入美國市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卡洛斯甚至對美國的諸多政策表示出明顯的不滿,在接受《商業周刊》記者采訪的時候,他甚至直接對美國政府的許多做法發起攻擊。或許人們應該給他加封一個外號,那就是拉丁美洲的“紅色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