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和我同唱一支歌好嗎?”蒙紗新娘親昵的邀請,打斷了韓奎的沉思。他的一隻手已被她挽住。
韓奎連連搖頭,說:“不行!你瞧我的這張破鑼嗓子,怎麼會唱出歌來呢?”
“會唱。您一定唱得很好聽!我願聽您的《逛新城》。”
韓鎮長有些疑惑:哦,奇怪,她怎麼知道我會唱《逛新城》?這支歌原來是跟父親學的。想當年在女兒小的時候,他曾經和女兒對唱過。
在掌聲的催促下,韓奎被戴麵紗的新娘推到台前。
“雪山升起紅太陽,拉薩城內閃金光……”
歌聲婉轉悠揚,令人神往。剛剛唱完,新娘張開玉臂,猛然抱住了韓奎,還把頭貼向他那寬闊的胸脯,隨後又翹起腳尖,在韓奎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
全場一片嘩然。
韓奎覺得如被蠍蟄一般。他驚慌失措地說:“新娘同誌,你高興過頭了吧,要注意影響呀!”
韓奎知道,這下可完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有女子對他表示愛慕,而且還讓錄像師搶了鏡頭。一經張揚出去,不得了呀!怎麼向老婆孩子、同事、上司以及全鎮的父老鄉親們交代呀!
“哈哈哈!”張村長一陣大笑,“什麼影響不影響的?鎮長大人,我問你,你和她摟摟抱抱難道不是常事?嗯!”
韓奎急切地辯解:“張振生,你發什麼瘋?我從來不認識……”
話音未落,隻見新娘摘下麵紗,親昵地叫:“爸爸,我是燕燕哪!”
“啊?燕燕?怎麼會是你?你,你可把爸爸嚇死了!”韓奎又驚又喜,一把把女兒摟進懷中,手指著張振生喝道,“好哇,你們合夥戲弄我!等著吧,今後會有你們好看的。”
人們都大笑著。張振生更笑得前仰後合,他回敬道:“這叫冤冤相報。這些年,我們沒少挨你修理。今天就是借此出出怨氣罷了。”然後轉身對那位新郎說,“兒子,你還愣著什麼?還不快去拜見嶽父?”
“他是誰?”韓奎指著那位英俊的新郎問女兒。
燕燕答道:“他就是我經常在信中提到的軍校畢業生張亮亮。這次我們一起回家度假。昨天剛到這裏,正趕上村裏舉行集體婚禮。剛有九對兒,還差一對兒。婚禮組委會邀請我們參加,就答應了……張爸還說,不到節骨眼上不準泄密……”
亮亮“啪”的敬個軍禮:“報告鎮長,不,報告爸爸首長,小婿有禮了!”
望著眼前這對兒新人,不,是十對兒新人,韓鎮長和大家都非常開心地笑了!
柳濤從林業局開會歸來,已是晚間九點多了。當他從村委會的門前路過時,看見村長辦公室的燈光還在閃亮著。他信步走了進去。張村長正在埋頭整理引導村民致富的有關文件。
“村長,您還忙著?”
“嗯。是濤子呀,你開了幾天會?”
“三天。”
“你講講會議內容。”
柳濤做了簡要的彙報後,張振生關懷地問:“濤子,你累了吧?”
“不累,沒什麼。”
張振生把文件放進抽屜,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說:“嘿嘿,如果你不累,我還有一件讓你驚喜的事情呢?”
“有啥可驚喜的?莫不是想拿我窮開心?”
“不信咱打賭。”村長仍在笑著。
“賭什麼?”
“有驚喜,你給我打三天短工;沒有驚喜,我也聽你使喚三天。”
“那多沒意思!”
“要不這樣,有驚喜,你給我叫爸;沒驚喜,我給你叫爹。咋樣?”
“更不行!那不是牛犢子拉車——亂套了嗎?”柳濤也笑了,“是不是鮑師傅來了?”
“不是。”
“是陳剛、羅鐵來了?”
“也不是。”
“那就是您有想出什麼怪招……”
“不,濤子,你要耍我吧?我正在尋找帶領大家致富的新路子。你瞧:現在農產品價格慘落,而農資飛漲,況且又麵臨著加入“世貿”的契機,總走老路,怎能跟得上時代發展步伐呢?”
“快別賣關子了,還是說說‘驚喜’吧。”
“這‘驚喜’嘛,就是——我變了一個魔術,魔物就藏在教學樓裏,在那人最多地方的最少之處。你去找吧。”
村長謎一樣的話,究竟指的是什麼?柳濤雖然不甚明白,但相信村長不會騙他。他邁著疲倦的步子朝教學樓走去。
這座重新建起的教學樓矗立在夜空中,月光在它的身上披上一層銀紗。為了使這艘“智慧之舟”重新起航,張村長和他的助手們不知曆盡多少波折和艱辛!
一間寬敞的教室裏燈火輝煌。柳濤站在窗外往裏看,滿屋子的學員正在聚精會神地聽課。這時他想起村長的魔語“在那人最多地方的最少之處”。他似乎有點明白,“最多”,是學員;最少呢,就是講台了,不,也許是講師。他把目光投向講師。
一位身穿紅衣服的姑娘站在講台前。她身段曲線優美,貼切的短發,紅撲撲的圓臉上蕩漾著一對酒窩。她時而用清脆的聲音講解,時而在黑板上沙沙書寫。黑板上已清楚地列出幾道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