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年近四十的趙蓉斜斜倚靠在美人榻上,帶著護甲的手輕輕撚起手邊的葡萄,悠然自得的吃著,聽著旁邊趙芸兒告狀。
“嗚嗚嗚……皇姑母,那個賤人真的是太過分了,居然當眾給我一巴掌,芸兒的臉都快要丟盡了!”
“還說什麼她是正妃,芸兒是側妃,她教訓芸兒就是天經地義!”
“嗚嗚嗚……皇姑母,我真的忍不了了,我要那個賤人死,要她整個沈家都給她陪葬!”
趙芸兒添油加醋的哭訴著,拉著的胳膊,哭得涕泗橫流。
“行了,這一次皇姑母給你出氣。”
趙蓉有些嫌棄的扯出了自己的手臂,看了哭得妝都花了的趙芸兒一眼,朝著外間招了招手。
大太監善祥公公很快躬身走了進來,給趙蓉恭敬的行了一禮。
“讓你攔的人怎麼樣了?”
趙蓉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語氣之中滿是漫不經心。
似乎在她眼中,沈望殊亦或是沈家根本都無需她多費心對待。
“回太後話,碩王妃被攔在宮門外半刻後就離開了,老奴瞧著那方向,應該是去鳳鳴宮了!”
鳳鳴宮?
趙蓉臉色刷的沉了下來,保養得宜絲毫不顯年齡的臉上滿是陰翳。
“皇姑母,你看那個賤人,竟然連皇姑母您的麵子也不給,真真是可惡至極!”
原本在聽到趙蓉說要為她出氣的時候我,趙芸兒破涕為笑。
隻是唇角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揚起,卻又聽到善祥公公的話。
瞬間,趙芸兒眼中滿是怨恨。
那個賤人怎麼敢的啊,皇姑母不過是把她攔在宮門口,晾晾她而已。
她竟然敢直接離開,絲毫不將皇姑母的話放在耳中。
簡直是可惡,可惡至極!
趙芸兒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最後滿是怒意的站起身,罵道:“她不就是仗著自己阿姐是皇後嘛,居然敢為所欲為,我這就去秉明皇上,讓他為皇姑母做主!”
趙芸兒說著就要離開,卻聽趙蓉慍怒的一聲低喝,“芸兒,夠了!”
趙芸兒頓住腳步,回過頭一臉委屈,“皇姑母……”
“行了,做出這番姿態做什麼?”
趙蓉目光冷沉,年近四十卻保養得如同雙十妙齡少女般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鬱色。
“不過隻是一點小事,你著急忙慌的跑去讓皇上為哀家做主,說出去貽笑大方不說,豈不是平白丟了哀家的體麵?”
趙蓉聲音緩了緩,抬起旁邊的白玉茶杯輕呷了一口,“你現在要做的是將你的心思好好的放在碩兒身上,為我皇家開枝散葉。”
“至於她們和沈家,蹦躂不了太久的!”
深宮多年,趙蓉早就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神色,說著這些話時,臉上的表情未動半分,就如同在說一隻貓貓狗狗。
聽著這話,趙芸兒委屈的神色總算緩和下來,臉頰上緩緩浮上一抹春色,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隻是很快她又想到那個跟王爺從邊關回京一同前去拜見陛下的紅衣女人,臉上滿是不忿。
“皇姑母,可是那個從邊關回來的女人……”
趙芸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蓉輕描淡寫的打斷。
“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深宮這些年,她見過的女人如過江之鯽,不過就是一個稍微有些奇特的女人罷了。
沒有深厚的背景,沒有強大的母家,僅僅一些虛妄的名聲,無論她想要籌謀什麼,都不過跳梁小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