悾蓓子是廣嵐山門掌門,雖然沒有其他仙門對比,但隻看廣嵐山門在這偏僻之地,並未衰落,反而漸漸發展,就知道她幹的還是不錯。盧玳猜測,她在意的不是自身的利益,而是所廣嵐山門的利益和臉麵。和荊岑語鳩想的不同,他們雖然失去了師父的保護,但是一門六個,除了墨隨是個沒靈根的凡人雜役,四個築基,一個三百年道行就化去橫骨的靈獸,現在看起來渺小,但前途可是大有可為!
為了他們和一個金丹鬧翻值不值?有點眼光就知道,絕對值!否則悾蓓子也不會在這幾年間,一直小動作不斷的表示出善意了。作為一個掌門她當然不能太熱切,可她每一次的舉動無比表現出“我看好你們”“我在幫助你們”這樣的意思。隻是無奈門派中除了她之外,其餘人等眼界太窄。
今天這事,悾蓓子必然是看得清楚的,她這麼把盧玳叫來,已經是同意了一半了。另外一半卻並非拒絕,最多是搖擺不定,準備看了盧玳的態度再行決定。這情況,必然是五火道人給出了讓悾蓓子不得不答應的條件。盧玳的麻煩,就在於他不知道這個條件到底是什麼,竟然讓她願意送自己出去受死。
畢竟,就算現在有人鬧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真出了人命,其餘人稍加推想也就反應過來了。到時候悅真子一脈必定與廣嵐山門離心離德,其餘門徒對悾蓓子怕是也心生怨憤,誰都不想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若是我一定不走,掌門要怎麼辦?”
悾蓓子略有些意外,繼而一笑,神色仿佛瞧著個調皮的頑童:“這畢竟是你自己的事情,即便我們說破了嘴皮是為了你好,但歸根到底,路是你自己選的。”
“既然如此,那就謝過掌門厚愛,盧玳信不過他,不願去。”
“你!”凝黎子覺得這師侄太過不識好歹,眉頭一皺,悾蓓子已經朝著盧玳一擺手:“那你便去吧。”
“謝過掌門,謝過師叔。”盧玳行禮,轉身走了。
至於他堂堂一個獄主是不是太過縮頭烏龜,就算宗門不待見,也不敢出門直麵危險?誰規定了獄主不怕死?他比誰都明白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謂的智慧不過就是氣泡,看起來漂亮,實際一戳就破。讓他一個十六歲出頭的築基跟一個最好鬥法的金丹對著幹,真是嫌命長了。他是不怕輪回,可以不想被白白送回去。
盧玳走了,悾蓓子看著少年的背影皺起眉,她一揮手,在殿中侍立的碧葶等弟子也離開了。
“悾蓓子掌門,哲勒山大福地開啟之日,我願以廣嵐山門馬首是瞻。”沒了別人,五火道人立刻便承諾,也沒了開始的遮掩,悾蓓子一聽頓時下了決斷。
“多謝五火道友相助。”悾蓓子還禮,又歎一聲,“可憐這孩子如此年幼便失了師父領路,自當也要將他帶去,見見世麵。也請五火道友到時多多照顧。”
五火道人忙道自然。
凝黎子多少察覺有些怪異,但見悾蓓子與五火道人相談甚歡,想來該是好事,也就把那點怪異扔到腦後去了。
荊岑與語鳩見盧玳出來,頓時都鬆了一口氣。怎麼和臉盲的盧玳表明身份就不用說了,盧玳確定是他二人,在回去的路上也沒隱瞞,將殿中發生之事統統說了。
“原來如此,隻是這凝黎子師叔難不成是個傻子?”語鳩快人快語,聽盧玳講完立刻埋怨。
“師妹!”荊岑瞪她一樣,索性現在已經離開了皓嵐院,周圍沒什麼人,這話該是傳不出去,“師叔隻是最新修行,不太在意人情世故而已。”除非傷病,否則修真者沒傻子,但聰明與精明完全是兩回事。
語鳩吐吐舌頭,她現在性情好多了,也不與自家師兄爭辯:“掌門卻真是好人,她將四師弟叫去,應該隻是讓那五火道人死心吧?畢竟,真鬧起來還是不好的。不過師弟,你那話說得沒錯,卻也太直接了,也不怕人家惱羞成怒在大殿上就動手。”
荊岑對語鳩前半截的論斷沒同意,也沒反對,看來他也猜到了些什麼。後邊段倒是和語鳩想法相同:“四師弟,日後與外人說話,還是要委婉一些,也好少生事端。”
盧玳撓撓頭,老老實實的應了聲“是”,其實根本沒理解委婉到底是啥,也不準備委婉。至於師兄日後還會不會責怪他?等到他知道了再說……
不過這次回去,盧玳沒繼續閉關,轉而開始學習攻擊的法門。他之前除了與師父出外,就是把時間用在了修煉與積累基本的知識上,至於法術,除了一個甘霖咒其他的是一個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