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地麵上,狐王遇險之地。
一個紫金大葫蘆遠遠飛來,葫蘆窄的那頭坐著個花白胡子的老者,大的那頭站著兩個垂髫童子。老者一邊駕馭葫蘆,一邊掐算,到了此處,葫蘆繞著圈飛,就是不走了。
“師父,難不成是此處嗎?”左邊的童子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一邊問一邊搓自己的臉,“這裏的靈氣好生厲害,明明無風無動,卻有利刃割麵之感。”
“該就是此處了。”老者終於停下了掐算,呼出一口氣來,說是放鬆了,可他眉頭依舊緊皺,兩撇掃帚眉幾乎對成了一條線,“厲害的不是這裏的靈氣,是有高手不久前在此鬥法,餘威仍在。”
“師父,難道我們來晚了不成?!”兩個童子都是一驚,右邊的更是叫出聲來。
“未晚,那幾位高手選擇此處,應該隻是一時湊巧而已。”老者話音未落,又有修士到此,同樣是一老者帶著兩個童兒。
“師兄/師弟!”兩位老者見了對方都是一喜,先來那個眉頭終於分開了些:“既然師弟也是算到次數,那看來更是不會有錯了!”
兩人一起落下地來,布置下結界,隔絕聲音與神識,連自身痕跡也隔絕,讓旁人難以推算。這才放出傳訊飛劍,數十道劍光去速極快一閃即滅。不過須臾,陸續有修士趕來此處,半日內這裏便聚集了二三百人,且修為具在道胎以上。他們其中一人祭出一樣熏爐似的法寶,爐出溢出漫天大霧,將這方圓三十多裏盡皆遮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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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玳是不知道頭頂上正有人在做些什麼,他這幾天裏一直在爬。這水洞極大,頭兩天還能看見進來的那個洞口,到現在四麵八方隻餘密密麻麻的鍾乳,與無邊無沿的水,盧玳還是築基,依舊需要休息,每天睡覺就找根粗壯的鍾乳石把自己捆上麵,餓了就取靈果與天鋒分食。但也有點奇怪,盧玳剛來時看見的那手指粗細的水都是靈泉,可水洞中水靈之氣雖然充裕,可水卻分明隻是凡水。
其實盧玳若是朝上打洞,那早已脫困而出了,但他如今在的可不是尋常的哪個地下洞窟,而是哲勒山大福地的地下。這時候的盧玳,稍微意識到自己這是碰上奇遇了。
至於天鋒,當日擊傷萬蠱老魔等人,倉促間雖然將其餘狐族無論是否背叛都送回了行宮,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行宮被他挪移到了何處。他如今又重傷至此,與行宮的感應都斷了,如何回去?所以盧玳要如何他也不妨礙,每日就隻是吃藥睡覺,幾天下來終於能調動一絲真元了,他也就更不會多言。
這兩個也隻是頭一天說話多一些,到現在已經是悶了一路了。所以當盧玳突然“啊!”的發出一聲驚呼,天鋒頓時意識到有變故發生,立刻睜開了眼睛,於是……他也“啊!”了一聲——眼睛疼。
修真者有一個好處就是耳聰目明,就算是在這種半點光源也沒有的世界裏,盧玳看清十丈之內的空間是沒問題的,天鋒修為大跌,畢竟是獸族,看得比盧玳還遠些。可這也隻能讓他們在黑暗中依舊能夠行動,眼睛終究是有些日子沒見光了,突然見光,即使那光細若微塵,這一人一妖還是不約而同雙目刺痛。
所幸光源微弱,疼歸疼,卻不會造成太大傷害,閉上眼睛緩上一緩,也就無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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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玳睜眼看去,前方終於不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水,出現了一個極小的地麵,真的極小,隻能容他的一隻腳踩在上麵,半點多出來的空間都沒有。就是這麼小的地麵上,還長了一株奇怪的植物。
這植物的枝幹隻有小指粗細,看起來不像是天然形成,因為太過筆直光滑,閃著黃色光澤的木質更像是樹皮扒光之後特意削過。在這根枝幹的頂端長著一片灰色的葉子,葉子下方,以枝幹為中心,左右兩邊各解了一枚拳頭大的果實。左邊藍色,右邊白色,渾圓透亮,且見不到這果實有梗,倒像是粘在枝幹上的。
光就是從這株植物的上方照射下來的,那裏的洞頂並非是石頭,而是大塊透明的晶體,至於包裹在外接近地麵的山石應該是發生了碎裂,裂縫也沒有被塵沙泥汙所掩蓋,陽光這才透過幾道細縫照射下來。
這株在細碎光芒下的植物,怎麼看怎麼像是小孩子拚接之後的物品,但它出現在這,就足以證明它的不凡。盧玳自然也明白,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為從小看著師兄師姐種靈果靈草長大的,貧窮修真門派的一員,盧玳明白,這些靈物越是珍惜也就越精貴,采摘保存略微不慎,輕則功效大減,重則靈物盡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