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的金丹,五火道人自己十九歲的時候在做什麼?現在都想不起來。誰不知盧玳日後必然仙途深遠?可他與盧玳必定無法結好了。原本“盧玳長大為母報仇”就是他的心魔,現在心魔正在一點一點的應驗。他辛苦修真,求長生,求神通,求脫出六道外,不在五行中,他還有那麼多仍未求來的東西。盧玳就是那把懸在他頭頂上的刀,偏偏這刀還越摸越鋒銳,他如何不怕?!
殺!殺了他,我的道才能順遂!!!
此一刻,五火道人麵目猙獰扭曲,已現魔像!
赤紅火焰頓時變為金黃,陀螺終究是再也支撐不住,炸成碎片,盧玳悶哼一聲,唇角見血。天鋒早就在一邊戒備著,這時候正要上前阻擋,爪子剛抬起來,便又放回去了。
“五火!”憤恨惱怒之聲,卻是一男一女同時發出。
一枚金輪與一條彩綢同時攔在了盧玳麵前,硬生生擋住了盧玳麵前,金黃火焰不得寸進。
荊岑等人的三件法寶在此時轟在了五火道人身上,但本該重創他的,卻隻打得五火道人身形一晃,此時他麵皮上仿佛有毛蟲在鑽來鑽去,筋脈鼓突皮肉抽搐,一頭紅發也漸漸變黑……
趕來的正是悾蓓子與凝黎子,悾蓓子震怒非常,她若是遲來一步,盧玳就要命喪當場了。凝黎子倒是有點奇怪,按理說已經是金丹的修士雖然麵貌可以後天“修理”,但是氣質不該有太大的變化。可凝黎子相比盧玳上一次見他,變化太大了。
那時候的凝黎子,一副老好人相,又有些自以為是的天真,即便他是個金丹,依舊讓人覺得呆傻。但是現在,人還是那個人,可陡然間就是個男人了。
“師姐,必須速將他拿下。”這話是凝黎子看著悾蓓子說的,不是問。他這拿下的意思也不是抓,而是殺。沒直接點名,但當年悅真子入魔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悾蓓子和他都清楚。悅真子當時還能強自壓抑,五火道人卻明擺著不但自己不壓抑,反而一頭紮進去了。別管這是不是悾蓓子的道侶,都得動手。
“自然。”悾蓓子也幹脆,早知道五火道人要動手,她其實也準備動手了,雖然多少要折損自己的顏麵,但她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太大。誰知道五火道人比他還幹脆,青天白日就打上門來了。
事到如今,殺了五火道人,悾蓓子不但不會手軟,反而求之不得。
***
金輪上藍光一閃,陡然大了一圈,悾蓓子彩綢上也是一陣五彩斑斕,兩人合力一點點將小印白火逼退。
悾蓓子一邊動手,口中也不閑著:“五火道人道基不穩,墜入魔道!他雖是我道侶,我卻隻能忍痛大義滅親,還請諸位同門前來相助!”
她這聲音並隻是在當場說,而是悠悠揚揚的傳了開去。不多時,又有幾個築基大圓滿的飛來各展神通前來助拳,他們這也勉強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盧玳此刻正軟倒在地上,半是看戲,半是真受了傷。一件好法寶的重要性,他現在是知道了。原本以為能輕輕鬆鬆看戲,誰知道還是得受點苦。
“師弟!快走!”師兄師姐來拖盧玳,盧玳擺手將他們二人震開:“你們走,我去幫把手。”
荊岑還要再勸,卻被盧玳一指點在眉心,頓時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把語鳩與趙承麻嚇了一跳。
看盧玳又抬起了手指,語鳩趕緊把荊岑架了起來,趙承麻拉住了墨隨。
“真不要幫忙?”天鋒看了盧玳一眼,才跳到荊岑肩膀上。
“幫忙照顧點我家人。”發展到現在,事情和他所想的偏差不大。
“你這小子,翅膀硬了!”臨走時語鳩語氣憤憤,神色卻隻有憂慮。趙承麻則隻有擔憂,“師弟,注意安全。別擔心你五師弟,我會再去找他。”
要擔心的走了,盧玳卻也要等待時機,現在還不是他出手的時候。圍攻五火道人那邊已經越發熱鬧了,兀彖子終於是被他弟子們帶走了,不過他那大弟子兆遠留了下來,一同幫忙。
五火道人一身魔氣翻滾,火紅的法袍已看不出本色,頭冠不知何時不見了,一頭黑發仿若活物一半扭動抽搐,本來就扭曲的臉現在也是徹徹底底的沒有了人樣子,整顆頭顱大出了一倍有餘,眼似銅鈴鼻大如鬥,血盆大口兩個嘴角裂到耳際。
“嘻嘻嘻嘻……殺……嘻嘻嘻……殺!”原本五火道人的聲音是男子的粗豪,但現在卻變得尖尖細細,兆遠等幾個修為低的,隻聽聲音就聽得心髒一抽一抽發疼,眼前也是陣陣發暈。被悾蓓子召集來幫忙,卻又還不到金丹的眾修士頓時知道不好,隻得趁著自己神智還算清醒,相繼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