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黑聚流扛下了三道大雷,這三道雷並非劈在同一個地方,而是分散開來,頓時把原本就體無完膚的黑聚流劈得露了骨頭,他流出的血水頓時把邊上的小湖泊染紅了一半。
師父見過的雷劫都是炸盧玳的,這是他頭一回自己麵對,多少還有些緊張。
他以為自己迎上去,那雷劫就會主動劈他,可是誰想到他來了,這雷竟然還能硬生生拐了個彎,繞開了他。於是,這第四道雷依舊劈在了下方的黑聚流身上。師父一想,與迎著閃電去追八成他也是追不上的,不如變大,他念隨心動,眨眼間就從尋常馬匹大小,變得能將黑聚流整個遮擋在自己的肚皮底下。
但這下剛才還一臉平靜的盧玳不好高興了——師父是馬匹大小的時候,蹄和爪之間都有雲霧翻滾。可他變大而來之後,雲霧沒跟著變多,分成了四塊各自聚攏在了他的蹄和爪周圍。
於是師父這大小,再加上他和黑聚流的姿勢,這不就是“全被看光”了嗎!
第五道劈了下來,大雷加小雷轟然一聲劈在了師父的背脊上,大雷如斧鑿小雷如刀削。師父明顯僵了一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本身就有雷霆之力,雖有些痛楚,但還是不難抗住。
可雷電在一擊即中之後,並不如劈在黑聚流身上那樣立即消失,反而在師父的鱗片上化成一層光弧流竄著,也給師父又披上了一層雷電的光甲。
這層光甲在師父身上耀武揚威的時候,第六道雷又劈了下來,緊跟著第七道、第八道、第九道!
藍色的電光幾乎將師父包裹成了一個光球,劈啪的電流炸響中,終於,師父身上開始有鱗片被炸飛下來。
盧玳嗖一聲就過去了,他的法寶,包括元岐玉鐲在內,都被柴寮用大挪移符送到了柴寮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於是他現在站在這裏,隻能靠……盧玳的手一抓頭,剛紮上沒幾天的髻頓時變成了齊耳短,於是呆毛又豎起來了。修士的頭,其實和妖獸的毛一樣,都是自身孕養出來的。盧玳的頭就在他手裏化為了一條烏黑的長鞭,盧玳甩起長鞭!第十道雷劫,無論大雷小雷落在中途,被盧玳硬生生以鞭截斷!
雷電順著鞭身,就傳到了盧玳的身上,他的法衣無恙,但這下立著的不單隻是呆毛一根了,他剛剛你滿頭的短全炸起來了,每根頭絲上都纏繞著電光——上次盧玳自己的元嬰小天劫都沒這樣過,果然是不同雲,有不同的雷。或者因為和雷不是朝著他們來的,所以才如此?
盧玳中途劫雷,師父趁此次機會化解身上的閃電,可是這閃電頑固異常,雖然隨著時間在逐漸消耗,但那點消耗與沒有無異。他身上有多處鱗片脫落,脫落之後,閃電更是如活物一樣,順著傷口朝裏邊鑽。一絲絲的鮮血從師父的身上流淌了下來。
那邊盧玳撐到大概第十五道雷劫的時候,他也成了一個電球了,身上的法衣鼓脹開來,皮膚也開始感到陣陣疼痛,那條鞭子更是開始四處翹毛。
徒黎見勢,身影一閃,來到了盧玳身旁。話說徒黎的法寶算盤並沒有因為老仙們的重聚,而重新被徒黎收回煉製,依舊人手一枚玉珠,其實盧玳和師父要不是早早的就沒影了,他們來也該各有一枚。徒黎現在的法器是他新近煉製的一枚巴掌大的令牌。
令牌被徒黎擲出,隨著他手印打出,令牌中飛出一頭青鳥,鳥兒出一聲嘹亮鳳鳴,迎著雷電衝了上去,口一張,將雷電盡數吞入腹中。
這是第十六道雷劫,又有十七、十八,直到第二十五道雷劫,都被青鳥吞了個幹淨。但徒黎也開始額頭見汗,那原本穩穩懸在半空中的令牌,更是開始明顯的顫抖了起來。一聲劍鳴,迎上來正是顧帆。
空中霎時多了萬千劍光,恍若一張大網,而最終的五道大雷與五十道小雷,就如遊魚,被這張網結結實實的困鎖在其中,不得掙脫。
這本該是勝利在望了,盧玳甚至都想下去帶師父去療傷,可徒黎與顧帆依舊盯著頭上劫雲,甚至比剛剛更多了幾分凝重。其餘在一旁遠遠觀望的老仙也紛紛來到眾人身邊,荊岑他們與其餘6續趕到的門人,卻依舊遠遠站著,顯然還是沒有完事的架勢。
果然,以盧玳的經驗,現在他們頭頂上的祥雲就該降下來。誰知這團粉色的祥雲非但沒落下來,反而更高升了數十丈,隨著升高,它的顏色也在不斷加深,當祥雲停住時,已經變成了赤紅色!
“各自小心!”徒黎大喝一聲,眾老仙們立刻扔出各自法寶,一時間這劫雲下麵無數法寶紛飛,霎時惹眼。
雖然盧玳的方向比別處法寶都多,師父又是在最下麵,他倆顯然是被一群長輩團團護住的,但盧玳還是把手中鞭子一扔。萬千青絲結作網,沒罩著他自己,而是罩在了師父身上。幾乎是同時,一枚閃爍著瑩瑩白光,被雲霧包裹的內丹從師父口中吐出,懸在了盧玳頭上。
眾老仙見此情景頓時都是一樂,原本緊張的氣氛頓時鬆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