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廣嵐仙門欺人太甚!”
“啪!”趙洞一個大巴掌扇在了自己最寵愛徒弟的臉上,“胡話!這怕是我們冒犯了前輩!該有此劫難!”
那徒弟捂著臉,他也知道和二品宗門作對是找死,尤其還是在人家麵都沒露,就把他們都扔到了個十萬八千裏外的荒郊野外之後。可他那麼說,不就是為了拍師父的馬屁,讓師父過過嘴癮嗎?好吧,他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若是往常趙洞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祁國都城裏,竟然還住著這麼多散修,那必然是大雷霆鬧上門去,把人趕走不算,至少也要將人扒下一層皮來。就是那些散修,也該是戰戰兢兢的,即便他們有的人修為不低,可是都跑到俗世隱居了,用大腳趾想都知道,這些人也必定都是些沒靠山,甚至有仇家的倒黴蛋。是不敢得罪一個八品宗門的,但是現在,這些散修各自拍拍衣衫站起來,看了看趙洞與常平宗眾人,冷哼一聲,頭昂得高高的,有人放出法器就要離開。
“別走!”看見師兄/弟拍馬屁不成被打,剛才還暗歎自己拍馬屁慢了一步的修士,這時候立刻駕馭法器攔在了這些散修周圍。
“做什麼?!都下來!”可還是趙洞,原來最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現在卻瞪了徒弟們一眼。那些散修有的徑自走了,有的臨走還扔回來一個挑釁得意的眼神,常平宗的眾人一肚子氣氛,可是趙洞仿佛沒看見,“管這些蝦米作甚!快回宗門!”
祁國距離廣嵐仙門不是一般的遠,一個廣嵐仙門的長老跑到祁國來,還說以後要給祁國撐腰,這真的隻是完全的巧合,還是別有內情?事情是就此完結,又或者這不過是個開始?丟了祁國雖然對常平宗略有打擊,可還不算傷筋動骨。可如果廣嵐仙門隻是將此事當做一個由頭,一把火燒上常平宗,甚至燒到常平宗背後,庇護他們的高品宗門,那可就麻煩了。
尤其,之前他們傳書回了宗門,若是現在又有人趕到祁國都城,再鬧出什麼事情來,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趙洞完全是想太多,自己嚇自己。
***
仙人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啊……
與此同時,眼看著常平宗一行仙長沒了蹤影的祁國眾人,心裏都出了幾乎相同的感慨。
即使不說趙洞,就是常平宗門下最普通最低級的弟子,在他們祁國的都城也是橫著走的。不止達官顯貴,就是皇室,不,皇帝本人,管他是明君昏君,能不能坐穩龍椅,靠的不是皇帝才智,官員的支持,或者民心的向背,靠的是常平宗的仙人點不點頭!
就因為他們是仙人?不對,但也對。說不對,因為不是因為這個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的簡單稱呼。說對,因為仙人能呼風喚雨,讓大災之年變豐饒之年。因為仙人能治病延壽,快死的人他們吹一口氣就能重新活蹦亂跳。尋常百姓要風調雨順,富貴之家要福壽綿長。
尤其仙人一樣能降下天災,能瞬息之間取人性命。當麵對這麼一群人的時候,又有誰還能對他們說不,還能對旁人說,我們敬著他們不對呢?
可是剛剛的事實告訴他們,他們以為的仙人,在麵對另外的仙人時,不過是如塵土一般,揮之即去而已。
耗費了十幾年,終於說動了常平宗,能夠將宋璟拉下馬的某些人,這個時候已經嚇得麵色慘變。他們總算明白了某個詞到底是怎麼來的——天外有天!
“謝過長老。”宋璟一撩袍子,直接跪在地上了,對著雲舟行三拜九叩大禮。
其餘官員皇親百姓,自然立刻隨著宋景行禮。大多數人這個時候還是高興的,走了一個弱的,來了個更厲害的,算是國之幸事。少數憂慮的,除了別有用心的,就是怕這二品宗門,不但本事更厲害,搜刮的能力也更強。不過,不管他們什麼心情,荊岑是不理會的,反正,他已經從打雜(掌門)的位置上下來了,這些事不歸他管。
——廣嵐仙門現任掌門,荊岑的徒,趙明英的師兄,表示拜師不慎……
荊岑想了想,其實廣嵐仙門對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一直很滿意,少有這麼堂而皇之以勢壓人占別人便宜的時候。所以,這無論是和哲勒山大福地,還是和盧國都相距甚遠的祁國,日後到底要怎麼辦,還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想來想去,倒是有一樣東西,很適合現在拿出來使用。
宋璟行完禮,就聽見有人出驚呼,也覺得頭頂上的光亮有異,他抬頭,看見的就是一團青蒙蒙的,看起來讓人覺得身心舒暢的光從雲舟上落下。宋璟以為這是賜給他的,極為欣喜的抬手就要去接,結果這團綠光雖然確實是朝著皇帝陛下來的,卻是突然加,瞬間消失在了陛下依舊跪倒的膝蓋間。這綠光它遁進地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