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他竟然是帶著那個小三來的。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到她的美容會所外麵。
她因為知道他要來,比約定時間提早兩個小時,就在那裏翹首以待。
可是隔著藍色的落地窗簾縫隙望過去,看到的,卻是他笑著,和著西方牽著手,相當恩愛的走到她會所的門邊來。
隔著玻璃窗,在窗簾後麵望著他。
幾個月不見,他好像消瘦了許多,依然留著一頭長發,極瘦極高的個子,依然穿著寬鬆休閑的衣褲,懶懶散散的樣子。
和著西方牽著手,很是恩愛甜蜜。
真的是情比金堅嗎?不顧多年的感情,不顧她以死相逼,在她死後,不顧眾多的輿論控訴,他們兩個依然在一起。而且如此恩愛甜蜜。
蔣小嚴一下子淒惶起來,對於自已的打算突然沒了信心。
手微微握成拳頭垂在那裏,眼睛卻仍然死死盯著他們。
走到她會所的門口,兩個人突然停下來,李飛低下頭來,拿著西方的手晃了晃,含著笑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西方抬起圓圓的臉點點頭,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了笑,揮揮手,走到一邊的咖啡屋去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振作起精神,仿佛深呼吸一下一般,舉步走到她會所裏麵來。
蔣小嚴趕忙回到自已的辦公椅上,等著她進來。
她已經跟會所的人事處說過,李飛來了,她直接麵試。
所以,他應該馬上會被帶進來。
緊張的坐在自已的位子上,朱紅色的紅木辦公桌椅,黑色的軟皮沙發,辦公桌椅一大圈,整個緊緊把她圍在裏麵,她坐在裏麵,隻露出上半身,可是既使這樣,還是覺得惶然和害怕。
心裏悲傷難以自抑,也帶著欣喜和激動。
愛一個人,竟然愛到這種地步。
想想自已,也真是可憐。
她沉思間,也驀然驚覺,自已竟然覺得自已可憐起來。
正在驚訝間,一個下屬已經帶著李飛走了進來。
李先生,這是我們老板,她直接麵試你。
恩,謝謝。
下屬走出去,他直接走過來。
走到她麵前,抬頭衝她恭謹的笑笑,叫了聲老板你好。
她才清醒過來,慌忙點點頭,請他坐下。
他說聲謝謝,在她麵前坐下,中間隔著一桌辦公桌椅,可是她卻仍然忍不住不細看他。
剛開始隔著窗玻璃遠遠的看,看他如同從前一樣,沒有多少變化。
如今隔了這麼近的距離,發現短短幾個月,他竟然變化了很多。
發式服裝未變,整個人卻是憔悴蒼惶,頹唐不振的有如喪家之狗。
眼光躲閃,眼睛發紅,胡子拉渣。
這還是那個深愛了七年的男人嗎?
老板?老板?
他笑著喚她,眼中帶著驚豔和魅惑的神采。
大概是以為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是被他的個人魅力吸引,因而忍不住有點微微的得意。
蔣小嚴發覺自已失態,連忙低頭看起他的簡曆來。
簡曆是從電腦裏拉出來的。
李飛,男,年齡二十五。
從多少年到多少年,在哪裏讀中學。
從多少年到多少年,在哪裏讀大學。
從多少年到多少年,任職於哪個4A廣告公司。
這些,她都太熟悉了。
後麵是空白,知道為什麼沒了工作,可是還是忍不住又問他,從那個公司出來,為什麼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