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甜甜追出去,常笑一個人埋頭在前麵走著,步子很快。
笑笑————
他沒有慢下步子。
笑笑,你等等我,我跑不動。你忍心啊。
溫柔了聲音,她最了解他,知他最受不了女人扮弱小。
果然,他停下步子,返回身來,向她走過來。
跑不動就不要出來,這麼晚了,回去睡吧,不要管我。
走到她身邊,對她溫和笑著。
甜甜笑了笑,說道,沒事,陪你聊聊天。
常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慢慢的走在路上。
夜晚的風很涼,讓人清醒了不少,常笑一直埋頭走路,沉默著。
你今天為什麼這麼生氣?隻是因為西方嗎?
不全是。小西傷心,我代她難過,還有一個原因,我為可愛擔心,這麼多年,她任性胡來,總有一天要出事,我怕有一天我在家裏看不到她。
哪個理由重要點?
甜甜機警的問他,杏核眼瞪得圓圓的,想看出究竟來。
常笑卻沒有說話,微微仰著頭,眼前浮現的,都是和可愛朝夕相處的情景。
春天的時候,六月梅雨,他在電腦前做廣告插圖,她喜歡窩在窗台,隔著窗玻璃,聽外麵的雨聲。夏天的時候,他在衛生間刷牙準備睡覺,她卻貪著水池的清涼,不肯給他挪地方洗臉,秋天的時候,他喜歡坐在地板上,曬著從外麵落進來的陽光,那個時候,她也會靜靜的窩在他的身旁,兩個人一起靜靜的相伴,冬天的時候,他在火爐麵前擁被看書,她蜷在火爐附近,有一搭沒一搭的陪他說話。
極少的時候,她也會變化成人形,黑衣蒼白的年輕女子。
在玄關,在陽台,在不遠的沙發對麵,有一聲沒一聲的,用著慵懶的口吻,和他笑著說著話。
他已經習慣了她,這樣陪伴這麼多年的人,若是失去,不敢想。
常笑低下頭來,在黑暗裏微微笑了笑。
甜甜何其聰明,猜到他的心思,不由笑道,你還是在乎可愛的,可是你剛才為什麼不這麼說呢。
常笑想了想,笑道,可愛那種人,她很淡漠冷血的,成天隻知道打殺小三,我關心她,她根本不會在乎,我隻是她打殺小三的一個工具罷了。
甜甜道,你錯了,貓貓才不是這樣的人,貓很在乎你的。
常笑笑道,我也很在乎她啊。
甜甜道,我以前覺得是,可是現在不相信了,感覺你對她跟對我對西方小三差不多。
常笑愕然道,對她好就行了,為什麼還要不一樣,我是這種性格,對每個女人都很好的。
甜甜道,笑笑,你不是情聖,要是真喜歡一個人,就隻能對她特別好,愛是要區分的。
常笑疑惑。
甜甜道,愛都是自私的,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已的男友和老公對別的女人跟對自已一樣好。你活了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區分對待?
常笑納悶起來,一會搖頭道,你不要說了,我做不到,我也不要愛情。我怕愛情的。
心中仿佛升起雲霧,在雲霧中漸漸清晰的,是曾經的往事。
他從前之所以感情失敗,難道是因為沒有區分對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