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終於到了車展結束,青嵐才走回到換衣間,她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車展裏來來回回的走著,心裏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夠再次碰到古寒。
她很關心他,想知道這半個月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曾是平安度過了?他身邊的女人是他從前的妻子,還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如果是新交的女朋友,那麼,說明他已經平安走過去了,這樣很好,雖然她心裏酸酸的,但是也隻能祝福他,如果是他從前的妻子,那麼說他原諒了她?
她覺得這一點的可能性不大,有幾個男人能夠原諒這種事,更何況他是事業有成的高級白領,有錢又帥氣,為什麼要原諒一個傷害辜負自已的女人。
那麼,他們剛才那麼親蜜,很有可能就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了,想想也正常,他那麼優秀,長得又好看,半個月交到新女朋友也太正常不過了。
青嵐圍著車展走了一個圈,所有人都往大廳外麵走去,服務員在檢視會場,有熟悉的人看到她跟她打招呼,對她道,結束了。他們的表情有點驚異,因為平時的青嵐,總是展會一結束,她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快的,立馬消失不見。
這次她卻沒有,甚至衣服都沒有急著換,而是在車展大廳裏走來走去。
青嵐圍著大廳走了一圈,所有的人都往外湧去,整個車展看起來好像退潮的海水,一下子走得幹幹淨淨,原來熱鬧繁華的大廳安靜下來,那麼多香車寶馬也仿佛失去了剛才的魅力一般,靜靜的停在那裏,然後燈光也暗下去,展廳的工作人員在關燈了。
她站在大廳中間,環顧了四周,知道古寒應該早就走了,自已這樣找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在燈光一路熄下去的間隙裏,她才回過身,匆匆去了換衣間,換回自已的外套,然後拿著黑色的包包出了門。
青嵐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T,下麵是藍色的仔褲,細腰豐臀的,肩膀上挎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包包,頭發是卷發,隨意的放下來,攏在兩肩,她洗掉了臉上的所有妝容,隻再次塗紅了嘴唇,染紅了指甲,在車展時為了配合車子,做的是黃指甲,她洗去了,重新染紅了,她喜歡豔一點的顏色,一張紅嘴唇,十點紅指甲,可以讓她對生活充滿向往。
她走出去,外麵的世界依然很熱鬧,車展外麵,車停的滿滿都是,人四處走著,在車輪與車輪之間神出鬼沒,街上的紅綠燈像兩朵大花,寥落的開在那裏,紅的開了,綠的就謝掉,綠的開了,紅的就謝了,開開落落。
慢慢的下起了雨,青嵐沒有帶傘,她仰頭看了看天上,天上還有著幾點星,看得不分明,但是也還是確實存在的,她從車身與車身之間側著身子穿過去,想著北京的車真多,實在是太多了,才這樣白天黑夜的塞車吧,眼前停著一輛越野,她不經意的走過去,走過去了才想起來,那是一輛悍馬,可是它就那樣隨便的停在路口,歪七歪八的停著,受著煙塵和雨水的欺負,她回頭看了那輛車,不由得微微笑起來。
想著這車的主人買它的時候應該也是珍愛的吧,隻是用久了,在北京這樣的地方,慢慢的也就沒辦法愛惜了,這車的況味,倒是有點像人類的愛情。人生若隻如初見。。。
雨慢慢的下得大了,她沒有多停留,加快步子往家裏趕去,青嵐是漂亮高大的女子,路上有很多人回頭看她,經過哪裏,哪裏的回頭率總是很高。
後來雨實在下得大了,她不想再這樣走下去,便躲在一家路邊服裝店的屋簷下,想著等著出租車過來,伸手攔一輛出租車回家。
她在那裏張望著,想尋找一輛空車,然而這個時候,由於大雨突然而至,根本攔不到空車,她想她隻能空等了,等著雨停。
正這樣想著,一輛黑色的大奔悄無聲息的停在她麵前,她愣了愣,車窗慢慢搖下來,一張熟悉的男人臉衝她笑著,還認得我嗎?
他說。
她驚喜點頭,竟然是古寒。她懷疑自已看錯了,又仔細看了看,確定是古寒無疑,不過這次他是一個人。
他道,你是小三敢死隊的小姐吧,怎麼沒帶傘?
古寒看著她,青嵐站在那裏,她的後麵是服裝小店,服裝店的光線極強,在她的後麵做著背景烘托,看上去,她整個人顯得那麼無助和柔弱。
而青嵐呢,她看著古寒,他在下著大雨的長街上出現,在車窗裏含著笑看著她,那一瞬間,有一種很迷蒙的感覺,像是一句古詞“隔江人在花深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