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可愛不知道鄭錢怎麼回事,電話一直沒有響起來。
她很晚才睡過去。
第二天上班差點遲到,下了班晚上回到家中,鄭錢的電話也沒有按時打來。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鍾,以往這個時候,鄭錢總是會準時打電話過來的,可是今天卻沒有。
她想,肯定是是昨天晚上她的故事嚇到他了,那樣的他,經曆滄桑,受過傷害,也許想著的找一個沒有故事的天真的女孩,像她這樣同他一樣,甚至比他還要悲慘千萬倍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呢。
換了是她,她若是個男人,她肯定也會找一個沒有故事的人吧。
這樣想著,不由更加的傷心。
她站在屋子中間,看了看這房子,想著也許明天就搬出去吧,竟然鄭錢那裏徹底失了望,她也徹底明白了他的選擇,那麼,這裏沒有了希望還有什麼好停留的。
這樣一想著,就開始收拾東西,把那套碗碟拿出來,牛皮紙還包在那裏,她用手輕輕的摸了摸,包裝紙在她的手間沙沙的響。
往事像流水一樣,都到她麵前來。
過去的一幕幕,像電影的蒙太奇畫麵,一件件清晰無比的出現在她眼前。
一個受過傷害的男人,也許不可能再找一個有故事的女人的,她想錯了,她原以為當他知道她跟他一樣受過傷害,對於人生是一樣的願望的時候,他會為了她,回到北京,回到她身邊來,但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的。
他在聽完她的故事後,竟然連電話也沒有打來了。
她把他的衣櫃理好,把他的書都放到書架上去,把唱片放到原先的地方,把電腦關了,然後在電腦椅上小坐了一會,發了一會呆。
到了晚上十一二點鍾時,她躺在床上去睡,隻等著明天另外找房子。
心裏沉沉的,是那樣難過。
半夢半醒間,仿佛感覺有人在身邊。
她微微睜開眼睛來,在黑的夜裏,聽到人的呼吸聲,她不相信一般,睜大著眼睛在那裏,夜色漸漸淡去,變得清晰,她看得清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身邊,正含著微微的笑意看著她,他風塵仆仆,臉上帶著笑意,很是憔悴的樣子。
她不相信一般,慢慢的坐起來,睜大著眼睛看著他。
仿佛相逢是夢中。
怎麼不是他,是他,真的是他,鄭錢。
她曾經和他在一起,在無數個夜晚,借著夜色,看到過他黑夜裏的容顏,高大清瘦,劍眉星目,古銅色的肌膚,雖然不夠白,可是肌膚幹淨。
不是他還是誰?
床頭燈的開關就在眼前,隻要一伸手她就能夠摁亮燈。可是她不敢去開燈,她怕是夢,唯恐相逢是夢中,就是此時的心境吧。
她坐在那裏,兩個人靜默著,在夜的靜寂裏,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是真的回來了,在她麵前。
貓貓?
可愛抬起頭來,不相信的看著他。
他在黑暗中嘿嘿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來,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夜色中的涼意和水氣,他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
眼神深情又溫柔。
他說道,貓貓,我回來了,我今天很快的辭了職,坐飛機回來的。對不起,我發現這個房間我還有一個鑰匙,我先找的甜甜,甜甜說,你一直住在我這裏。
他拿出一個鑰匙,在手心裏攤著給她看,然後笑了笑,珍而重之的把它放在口袋裏。
可愛慢慢便明白過來,眼裏湧出淚,卻有微微的笑從眼角裏流了出來,她輕輕道,我以為是做夢。
鄭錢笑了笑,說道,你看看是不是做夢。
他突然一伸手,把坐著的她拉了過來,可愛沒有料到,坐不穩,被他拉著躺到了他懷裏。
熟悉的氣息都在鼻子裏,不是他還是誰。
那個時候再也止不住,眼淚如泉湧。
鄭錢低下頭,吻著她的頭發,然後吻著她的淚水,說道,你真傻,你真傻,如果我早點知道,如果我早點知道,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樣,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會走了,你看我們耽誤了這麼多時間,從冬天到夏天,交近三個季節。
他輕輕的吻她,吻著她的淚水。
淚水含著熱氣滾落出來,立馬被他冰冷的唇吻上,他的嘴角上揚著,帶著笑,對她道,哭什麼,我不是回來了麼,不要哭了。
可愛卻仿佛很委屈一樣,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突然緊緊的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
鄭錢把她抱進懷裏,像以前抱它的貓身一樣哄著她,坐在那裏,對她笑道,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我們在一起一輩子,隻是你不要嫌棄我,我要重頭來過,你不會嫌棄我吧。
怎麼會?
她在他懷中輕輕說道,抱著他的手卻絲毫不曾鬆開。
兩個人相互擁抱著,在黑暗裏坐了許久。
不知過了多久,鄭錢道,我要去洗澡了,一口氣趕回來,身上很髒的。
他笑著伸手去開燈。
可愛卻攔住他的手,對他道,不要去開燈。
為什麼?
我怕燈亮了,你就不見了,我怕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