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在回去的路上,胡姍姍一個人走著,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來,是阿夜的。
阿夜對她笑道,今天我有事,讓你空等了,我們明天一早去領結婚證,領完證還有時間,我們再去商場,看看還有什麼買的,我們都買上。
胡姍姍愣了愣,整個人也不會流淚了,心裏是空空的痛。她哦了一聲,整個沉默在那裏,愣愣的,也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掛電話。
阿夜也感覺胡姍姍怪怪的,對她道,你怎麼啦?
胡姍姍道,我們結婚請客的事,你通知你朋友沒有?
阿夜道,我一會就通知,今天一直都在忙,是我不好,我應該一早通知的。
胡姍姍笑了笑,說道,不用通知了。
阿夜愣了愣,對她道,你說什麼?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胡姍姍便連忙說道,我是說今天晚上不用通知了,明天我們領了證再通知,也許明天領不到證呢,我是說怕人太多,我們領不到,很多人在民政局排隊排到下班也領不了的。所以等我們領到證,再去通知他們。
她是這樣的矛盾,想快點挑明了結束他們的關係,可是卻又這樣戀戀於童話般的溫情,她在那裏微微的笑著,聽著電話裏傳來的阿夜溫暖低沉的話語,眼裏的淚水卻如珠子一樣滾滾落下來。
阿夜在那邊笑道,就是沒有領到證,也可以先請客吃飯啊。
胡姍姍連忙道,不要,不要,我想領到證再請他們吃飯。
阿夜看她堅持,也不好說什麼了。
胡姍姍道,明天你會來接我嗎?
她原本想著馬上說分手的,說不能結婚了,可是想著無論如何,那麼短暫的愛情,還是把她延續的久一點吧,她是這麼舍不得把她結束。
她今生第一次愛上的人,也是唯一的愛。
她重複一遍問他,明天,你會來接我嗎?
仰起頭,想讓自已看起來正常一點,可是那眼淚卻像漫流的河水,幾乎將她整個臉淹沒。
阿夜愣了愣,說道,當然會來。
總感覺到她情緒有點怪怪的。
胡姍姍便急快的說道,那好,現在天色太晚了,你也早點睡吧,我們明天見,晚安。
她匆匆的把電話掛了,才一個人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不是她要作惡,她是妖精,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作惡,一切都是被瘋狂的阿蜜達逼著她去做小三,破壞了無數夫妻的感情,拆散了無數的家庭,傷害了無數的孩子,不是她想繼續作惡,是她去向秦非求救,秦非不肯幫她,這就是所謂的“正義”人士,他們不肯幫她。
她沒有路可以選,她什麼都要失去了。
她一個人蹲在那裏大哭,直到哭夠了,才站起來,一個人慢慢的回家。
整個晚上一個人以淚洗麵,一直沒有睡著,第二天一早就起來,在鏡子前梳妝打扮,想著是見他最後一麵,最後一麵,一定無論如何,要給他留個好印象。
她化著淡淡的妝,穿著一條桃紅色的裙子,那麼鮮豔,看上去讓她的氣色顯得好多了。桃紅色,因為沾著紅,也有了一點喜氣洋洋的味道。
她對著鏡子衝自己笑了笑,說道,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哭。
還在那裏收拾打扮著,就聽到手機響,她拿起手機一看,看到是阿夜的,就知道是他來了,她努力笑了笑,然後打開門,看到阿夜站在那裏,衝她微微笑著。
然後他手裏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束花出來,對她道,送給你。
他說完這句話,又衝她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說道,我第一次給人送花。
她捧在手裏,那全是紅豔豔的玫瑰,雖然以前也有很多男人送給她過,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
隻因為這些花是自己愛的人送的啊。
阿夜笑道,準備好了嗎,現在民政局應該開門了,我們去吧。
胡姍姍點點頭,然後跟著他出門,剛走到門口,阿夜又提醒她,對她道,記得拿身份證啊。
胡姍姍笑了笑。
阿夜想到這裏也笑了起來,說道,其實我們兩個的身份證都是假的,不過既然是結婚,還是鎮重一點好,你說是不是?
胡姍姍笑笑,說道,我拿了。
她低著頭跟在他後麵走著,心裏是那樣的難過,因為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跟他說才好。
阿夜因為不知道,兩個人走在往民政局去的路上,他因為想著自己要結婚,不由很是開心,笑了笑,對她道,我沒想到我會結婚。
胡姍姍就笑了笑,沒有說話。
然後阿夜道,我沒想到,我會這麼快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