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嚴天真很痛苦。
一個月,兩個月過去,哪怕她不停的打電話,發短信,包小多都不接她電話,也不回她短信。她發短信跟他說,她跟尼桑男在一起了,在博客裏寫,和尼桑男坐飛機去墨爾本,包小多也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他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裏了。
天真小三徹底害怕起來,徹底絕望了。
在阿蜜達灌輸下的心機和強悍起不了作用以後,她恢複了本來麵目,開始像從樣一樣遇事就哭倒,一天到晚眼淚幹不了。
一直在那裏哭,哭得眼淚紅腫,嗓子沙啞,然而也無濟於事。
她是徹底的失去了包小多,她的願望,她的夢想,再一次破裂。
她給阿蜜達打電話,阿蜜達又消失了。
她一個人處在自己的世界裏,慢慢的想明白了,開始質疑和責怪起阿蜜達來,她想,如果不是她突然強悍起來,把包小多逼得太緊的話,他不會這樣匆匆的做出決定,不要她。如果不是阿蜜達說,男人喜歡外麵的女人,她也不會這麼自信的,把他趕上二選一的境地,從而自己也走上了絕路。
阿蜜達是個騙子。
騙了她。如果不是她,她現在也不致於這麼慘。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尼桑男照舊在約她,擺明了是在追她。有時候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麵對麵的坐著,喝茶,喝咖啡,看電影,聽歌劇,這些所有的花費都是那個男人出的。而且尼桑男長得不錯,雖然年紀比包小多顯得要大,可是看上去也是瘦瘦的,中等個子,很是有涵養和潔淨的一個人,穿衣服從來都很講究,也很幹淨,談吐也很溫和,比包小多沉穩,比包小多有見識,比包小多成熟。
可是天真還是無法接受他。
她一直隻喜歡包小多。
每次做小三都是因為愛情,因為愛著那個人忘不了,她才不計較自己做小三,否則誰願意做小三呢。
她不愛麵前這個男人,想著什麼時候找個機會和他說明白。
阿蜜達曾經對她說的話,她已經全然忘了。
那一天,尼桑男又帶她出去玩。他帶她去買衣服,對她說道,你隻喜歡穿白裙子吧,我認識你那麼久,每天都看到你穿著棉布的白裙子。
嚴天真有許多棉布的白裙子,隻是衣服的款式稍微不同,否則別人要以為她天天穿著同一條裙子了。
尼桑男也注意到了。
他對她說道,其實其它顏色和質地的裙子也很漂亮,比如紅色,綠色,比如雪紡,絲綢。
他對她說道,我帶你去買一些其它的。
他笑著,要拉著她的手進商場。
她閃開了,躲在一旁,心裏很痛苦的想起,包小多就從來不會嫌她隻穿著白裙子,尼桑男對於她的躲閃感到有點奇怪。
他走過去,對她道,怎麼了?
嚴天真有點生氣有點驕傲的說,我隻喜歡穿棉布的白裙子,就像安妮寶貝的小說一樣。
什麼安寶?
尼桑男明顯沒有讀過安妮寶貝。
他笑了笑,說道,是現在紅起來的作家嗎,男的還是女的,是不是跟瓊瑤一樣有名?
嚴天真就徹底絕望了。
一個連安妮寶貝也不知道的男人,再有錢她也是看不起的。
她不想和他再呆下去,看著他還在追問,隻得淡淡說道,不是,她紅了幾年了,我讀大學時就紅了,現在也不算紅了,不過,我還是隻喜歡讀她的小說。我喜歡裏麵的女主角,她們都穿著棉布的白裙子。
哦,原來是這樣。
尼桑男低低的說了一聲,笑了笑,然後說道,我是老了,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我也不清楚了。
他含著笑看著她,嚴天真的個性和古怪,對於同年的人來說,也許看上去就像一個可笑的鬧劇,可是在尼桑男的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他想,她活得多麼個性,多麼自我,也多麼天真,多麼可愛,還在迷小說的年紀,喜歡效仿小說裏的人物,就像他小時候,曾經很渴望有關羽那一身裝備一樣。
她那樣傻傻的,可是犯傻不正是年輕人的標誌嗎。
而他現在老了,老到現在什麼作家的小說暢銷,什麼歌曲流行,他都不知道了。
嚴天真不想和他呆下去,對他道,我有裙子,我也不要你買,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