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聽到外麵砰的一聲,摔門的響動,鄭錢知道可愛是負氣衝出去了,他在睡房裏站了好久,許久,才慢慢的走出去。
屋子裏已經沒有了可愛的人,小虎子還穿著白天的衣服在電腦上玩著,沒人給他洗澡,家裏的餐桌上攤放著的碗碟依然淩亂的擺在那裏,沒有人收拾,屋子如萬馬奔騰而過,也沒有人收拾。
他靜靜的走到門口,外麵的大雨早已經停了,空氣裏是清新涼爽的風,一彎新月掛在藍色的天幕上,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幽靜美好。
可是剛才,他卻和可愛吵了一架,這不比上次,他們這是第二次,因為他大哥住在他家的事吵起來,上次也算不上吵,可是這一次,他看到可愛憤怒的嘴唇發青的樣子,看到她眼裏的傷心和委屈,他知道,這次可愛是真的生了氣。
因為剛才兩個人吵架時,她大聲的罵他大哥是白癡,他很生氣,隻是隨著她的負氣出走,他對她的憤怒沒有了,餘下的隻有擔心。
她一般都是麵孔過於蒼白的,如今臉上有兩塊紅暈,當時他以為是她氣色好的緣故,如今想起來,應該是她發高燒的緣故。
他真是糊塗,如今也不知她到哪去了。
他打可愛的手機,手機響了,可是響了三下,就被故意掐斷,可愛不肯接他的電話。
他想出去找,聽到他大哥的聲音,找什麼找,這種女人就是不能慣。
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大哥,他大哥應該是沒有聽清楚他們房間裏的對話,在那裏一邊玩遊戲一邊問道,你們吵架了,我看到她怒氣衝衝的跑出來,然後摔門走了,想著你們是吵架了,真是的,媽還誇她溫柔賢惠,我看未必。
鄭錢沒有說話,對於他大哥,那個小時候帶著他摸魚捉蝦,那個帶著他上學校,那個打架也要幫他的大哥慢慢的遠去,如今坐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的成年男人。
聽到他大哥對他道,你不要去找她了,這女人啊,你冷她幾天,她過幾天就自己回來了,小虎還沒洗澡,你給他洗一下澡吧,我這裏不得空。
鄭錢想著可愛不肯接她電話,他沒有她的確切地址,也不知到哪裏去找她,看著家裏亂七八糟的宛如垃圾場,他想著還是先冷冷,把事情想好了,再去找她。
這樣做了決定,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開始收拾家務起來。
他開始收拾碗筷,然後洗碗筷,然後給小虎子洗澡,這孩子雖然六七歲可是一天也不聽話,開始是死活不肯洗,到了後來,在蓮蓬頭下麵過足了癮,玩水玩得上了癮,就死活也不肯出來,在那裏洗得沒完沒了,鄭錢實在是氣壞了,對他吼道,你再玩,小心我揍你。那孩子就立馬哇的哭了,一邊哭一邊光著身子衝出來,跑到他爸爸旁邊,說道,叔叔打我。
鄭錢拿著他的衣服走出來,真是百口莫辯,幸好他大哥自己平時也是想打就打,當時隻是說了一句,打你活該,誰叫你不聽話的。
鄭錢走到他身邊,對他道,大哥,我沒有打他,我隻是看他玩水玩個沒完沒了,說不聽話就打他,我嚇他的。
他大哥說道,行了,不用說了,你想打就打吧,沒事的。
這樣一說,鄭錢就覺得自己真的是打了小虎子了。
他苦笑了下,看他大哥黑著臉認定了,隻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然後不作聲的點點頭,給小虎子穿上衣服。
小虎子因為剛才跟他生了氣,不理他,鄭錢想給他穿衣服,他七扭八扭的,就是不肯安份的站在那裏,讓他穿衣服,鄭錢氣得發狂,想著自己要是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一定一腳踢死了事。
到了最後,他也沒有給他把衣服穿上,他索性把他的衣服丟在一旁,自己去收拾家務,打掃房間,懶得理他。
這下好了,小虎子看他不給他穿衣服了,最後自己大概是覺得冷了,又自己給穿上了。
鄭錢想起可愛每天都要照顧一次這樣猴子精的小孩,給他洗澡換衣服,他現在也慢慢的明白,她這兩個月有多麼辛苦了。
房間裏特別的髒,他先是用掃帚掃了兩遍,然後用拖把拖了三遍,把地板上的煙灰痰跡可疑的水漬全部拖去,地麵才看起來幹淨一些,可是也沒有貓貓平時的收拾。
做完這些家務活,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他又給可愛打了一次電話,這次是手機關機。
他心裏空落落的,給青嵐,綠綺,甜甜分別打了電話,問貓貓在不在她們那裏。
都說沒有。
又接下來問他出了什麼事,貓姐不見了嗎?
他就連忙說,不是的,是她說到一個朋友那玩去了,我想著是誰呢,沒關係,我一個個找。
大家才放了心。
鄭錢打完這些電話,依舊沒有找到可愛,他便隻得暫時放棄尋找,可以在浴室裏洗他大哥和小虎子的衣服。
他大哥雖然個人極不講衛生,衣服卻換得勤,幾乎每天從裏到外都有一堆衣服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