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到清飴樓時,才剛剛開門,老鴇一見滿身血跡和墨水的十三不禁大驚,一時沒認出來這滿臉刀痕的醜陋女子就是前日風光一時的花魁容黛。
十三見門打開,在老鴇詫異的驚訝中緩緩走了進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小祀一見十三便張大了嘴,聲音還未發出就快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姐。”小祀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淚水迅速的在眼眶裏凝聚,閃爍著晶瑩的光,控製著不讓它流出來。
“諾…諾……”十三嘴唇發白,臉上身上香汗淋漓,她不是超人,她隻是一個女人,在受了那麼重的傷後徒步走回來,一路走走停停已經用去了她大半的力氣,身體嚴重負債中,撐到現在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現在想見燕諾,非常想見他。
“我…我馬上去找她!”小祀連忙上前拿一白狐狸毛毯將十三圈在裏麵:“我讓人燒熱水,給小姐清理身體。”
小祀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眼前的女子雪白的肌膚上刀痕到處都是,傷口裏參著石墨,顯得甚是駭人,全身無一處好肉,真不知道十三她到底受了什麼,這些天,她到底經曆了什麼非常人所能想的恐怖生活?
“好。”回答小祀身邊的十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整個人鬆弛下來軟綿綿靠在床頭,燕諾,燕諾,她想見燕諾。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一身黑色豹衣的燕諾滿臉焦慮地衝進房間,十三一見迎麵而來的男子眼裏忽然燃起的欣喜,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燕諾,燕諾,你來了。
“咚”地一聲,十三無知覺地倒地。
看到傷痕累累,麵貌全毀的燕諾就呆立在那邊,直到十三摔倒在地發出巨響他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十三抱在懷裏。
“十三,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燕諾抱著十三緊緊摟在懷裏,低聲在她耳邊低喃這。
十三在他懷裏毫無反應,沒有動彈,就靜靜的像死去了一般,柔軟的像沒有骨頭,呼吸越來越輕。
她能撐到現在,隻是因為想見燕諾而已。
燕諾看著懷裏麵無血色,全身是傷的十三,眼睛眯起了一道縫,冰冷地聲音頓時響起:“大夫呢?”
“已經請了在來的路上了。”一旁的小祀連忙回答道。
“公子,熱水燒開了。”一個丫寰在門外輕聲低語道。
看今早的這一架勢,清飴樓的姑娘們多多少少都有猜到些什麼,言行更謹慎小心了。
“放那吧。”燕諾沒有溫度的開口,冰冷的氣質可以感受到他的憤怒,他所壓抑的自己情緒。
“公子,需要我來嗎?”小祀上前一步走,小心翼翼地問著。她知道燕諾現在心情很不好。
“不用,我來,你們都出去吧。大夫來了讓他直接進來。”
燕諾仔細地看著十三,像下了什麼決心,一字一句地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