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2]最是使人傷心懷(1 / 2)

“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十三低著頭喃喃說道。

“你還不明白,這是親情,這是愛,愛是不需要理由的。”七七有些激動了,竟忘了尊卑,嘲十三吼道。

十三是不明白,她確實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就有一個人會義無反顧死心塌地不求回報的對你好?

一聲歎息千斤重,誰也不能說什麼,七七緩了緩她的情緒,:“娘娘,女婢口無遮攔,請治罪。”

“沒事,繼續說。”十三像被抽幹了力氣,軟軟的靠在車倚上,長長的睫毛蓋住她的眼睛,沙啞低沉的聲音:“我想聽。”

七七抬頭看了看十三一眼,心若所思,膽子大了點的繼續說,可能是因為十三的始亂終棄讓她氣不過,居然有著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魄繼續說道:“回到府中的桃花人就好像癡傻掉了一樣既不說話也不動身,目光呆滯的蹲在牆角一直盯著床頭,我們都知道,因為那是你睡過的地方,像還是有你的影子,她,懷念著你。結果下午的時候竟傳來消息,你被大王爺在街上尋到,送去了三王爺的府中,桃花一聽說你被弄去了三爺府,硬是求著大王爺讓她跟你來,那天大王爺不知受了什麼氣,讓桃花接受酷刑才肯放她走,桃花她是從鋪滿鐵釘的石椅上跪著走過去的,從膝蓋到小腿,血跡斑斑,密密麻麻的釘孔,整個人虛弱得像一陣風吹來就會被吹走,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她瘋了啊……可是我們知道,那是因為你是她最重要的人,你是他最心中最牽掛的妹妹,無論做什麼,她都願意。”

“你也知道的,後來三王爺便收了桃花和一塊跟過來的阿毛,惜哥和我,再後來,因為桃花叫你一句姐姐,便被三王爺丟進了鑲月窯,你卻在一旁冷眼旁觀,好像這一切跟你沒關係,麵無表情,冷淡之極。那是我和阿毛哥最傷心的一天,我們都沒料到,曾經同甘共苦的姐妹,曾經生死與共的發小,居然會這麼絕情,絕情到讓人心寒……”

七七開始忍不住的抽泣,大概是回憶太不堪回首,身子控製不住的發抖,傷心到極處便是絕望,他們那時,大概就是對她絕望了吧。

十三不知怎麼安慰她旁邊情緒洶湧的七七,一雙眸子極其複雜的看著七七,想了很久,嘴巴微張著,終究是沒出聲,過了很久,十三像個活了百八十歲的老人,聲音極為滄桑的說:“我的本命叫什麼”

“木槿花……”

木槿花,十三心裏暗念著,真是個很美的名字。

“我真沒想到,這三王爺現在是皇上,而你竟成了娘娘,真是命運捉弄人啊!”既然話已說破,七七便再沒什麼顧慮的全部說出,發泄著她這幾年的憤怒,委屈,對桃花遭遇的不甘,同情,以及對自己又愛又恨的複雜心情和她生活的艱辛。

真是命運捉弄人啊,十三不禁苦笑道,她被同伴們出賣背叛,慘死在這子彈之下,居然因這機緣巧合穿越到這麼一個瘦小的姑娘身上,擁有了她的故事,即使隻有短短五年,期間的複雜性也夠一個人一半的生長經曆了。

撩開車窗的簾子,已經是黃昏,夕陽已經緩緩落下,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血一般的顏色渲染著天邊,十三和七七的臉上反射著淡淡的光:“後來呢?”

七七緩了緩情緒,歎了一口氣:“還能怎樣,聽說你也被捉去了鑲月窯,惜哥去求情也死了,阿毛因為桃花和你去三王爺那公開反抗,被慘打一頓丟出王府,至今生死未卜,後來,從鑲月窯中拖出了桃花的身子,去看的每一個孩子都哭了,實在是太慘烈,太凶殘了,渾身上下居然沒有一塊好肉,脖子上有著鋒利的刀痕,衣服上沾滿這從脖子上噴出的血,兒身子僵硬沒有血色發著青,從來沒有哪一具屍體,能讓我們這麼震驚,這樣害怕,原來,人死後,會變成,這樣啊…..”

十三陷入了回憶,她的腦海裏忽然閃出了阿毛的身影,他憤怒的指責自己的樣子,他被打得奄奄一息關在鐵籠裏出賣的樣子,他被自己救活倔強地緊咬嘴皮的樣子,他傷心到極點出現了絕望的樣子,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忽然都深深的牽動著十三的心,心裏忽然感覺很壓抑,很難受,喘不過氣來。

而桃花的模樣也閃進了十三的腦海,她血流不止的小手緊抓著十三的時候,她開心的喜悅想擁抱十三的時候,她有些膽怯小心翼翼看著十三的時候,她奄奄一息毫無生氣躺在十三麵前的時候……這些場景就好像深深的印刻進十三的心中,揮之不去,壓得十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