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參見皇後娘娘”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定眼一看竟是那皇子恩。
還是那稚嫩的臉上帶著的不相符的老陳,樣子謙卑且恭敬,祥雲戲龍的金絲繡紋赫然浮現在黑色大袍的裏衣,頗顯貴氣。幾日不見,皇子恩到更有風範了一些。果然是皇家大院,任何人進來都會潛移默化深受影響。
十三微微頷首,表示回禮,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自然不會與皇子恩過多糾纏。。
“皇弟不必多禮,本是一家人,何須如此生疏。”十三客氣的寒暄。
皇子恩站了起來並不說話,眼睛卻淩厲非凡,盯著十三像看透了什麼一樣。
十三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兩眼相交,電光石火之間,十三在皇子恩眼中捕捉到了一縷擔憂。
擔憂?為什麼要有擔憂?
十三心裏默默起了疑問,臉上卻掛著明晃晃的笑:“本宮今日有事,就不與皇弟久留,先行而去了。”
皇子策拱手做禮,頭微微低下,不高的個子卻顯示出他的矮而威嚴,仿佛一具小小的身子隱藏了巨大的能量。
十三不再深究,現在,她先要弄清楚皇子策的想法,接著處理刺客的事,還有那個頗有膽量的奴婢小平。
想到這,十三眼中閃過一片精光。凶狠狡辣。
燕諾府。
十三走後,燕諾新建了一座大宅,貴名響遙軒,此中承載了五百多人的生活起居,模樣碧瓦朱顏,雕欄玉砌,雕梁畫棟。非常大氣。剩下其他的勢力門派被分配在全國各個地方,隻要一聲令下,國內必動亂不堪。
燕諾握緊了他麵前的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嬌豔欲滴,晃著那七彩水晶琉璃杯,緩緩欲墜,更是顯得好看。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身上所背負的責任,所有的擔責,家族的使命,把他壓得已經很久很久了,重不可堪,筋疲力盡。
這一次,他一定要皇子策血債血還。
“啪”酒杯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就裏的液體也灑落一地,像是血染了這凡塵。
燕諾緩緩的閉上了眼,仰起頭,鬆散的躺在後椅上,整個人鬆鬆軟軟,像失了力氣。
還有一天,隻要明天一天,皇子策,你,就完了。
眼前盡是無盡的黑暗,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還有多深。
這麼多天,燕諾從未出過這個房間,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黑暗的沒有一絲光亮,偶爾有人進來彙報工作,才會帶來一點點生的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去體驗十三當時生不如死的黑暗生活,還是為了警示自己時時不能忘記身上所背負的責任?
不知道……他不知道……
“少主。”趙齊拱手相禮,麵色凝重。
“說。”還是微微開口,雙目緊閉。
“上皇國所有的兄弟皆以做好了準備,隻等一聲令下,全國動亂隻為反皇。隻是這幾各城的街上反燕的人越來越多,遊說的,憤青的,義憤填膺的,還有些學識弟子,民心不好控製,一心向上皇。”
“哦?”燕諾淡淡一笑,語氣頗為戲謔,像是毫不在意,不以為然的繼續閉上眼:“那些個刁民,能做什麼?此國,勢力皆掌握在皇家貴族手中,區區一些手無寸鐵的農民,造不出什麼大動亂。”
趙齊眉頭緊鎖,並不說話,像是默默在想什麼,嘴唇緊抿。
半響,燕諾像是累了:“沒什麼事,就下去吧。”
趙齊拱手離去。
隔絕了一線光陰的房門外,悠閃的燈光晃著趙齊的臉,輪廓分明的峰俊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這樣的燕諾,還是他該死心踏地追隨的麼。”
“如果他都不惜以別人的生命做代價,那與皇子策又有何差?”
不過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冤冤相報實非輕,分離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問前生,老來富貴也真僥幸。
看破的,遁入空門,癡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進了那乾清宮,金碧輝煌照射著十三眼兒疼。
“你,回來了。”坐在檀木雕椅上的皇子策慵懶的問,卻不起身,隻是揮了一手,眾丫鬟明了的福身退下。
茫茫一大殿內,隻剩下皇子策和十三兩人。
“我說我愛你你信麼?”不等十三開口,皇子策搶先問。
“不信。”幹淨利落,豪不拖泥帶水。
皇子策側了側身,偌大的龍袍跟著擺動,一條條龍像是真的,呼之欲出。
“算了。”他想了想,本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演了下去,歎了口氣,自嘲似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