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諾沒了,墨十也沒了,原以為是對他好的皇子策現也下如此狠手。十三不禁痛心:如今天下何處才為家?
悲痛過度,走起路來也飄飄然然,那血,鮮紅的刺痛了十三的眼。
在旁人弟子的勸說下,十三在大廳裏焦急等著,太醫正在逼毒,赤裸的身子不宜十三旁觀。即便著急,也隻能在外候著。
閉上了眼,十三不願在去多想,溫柔撫著她的頭叫妹妹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這毒,太凶猛了。無論是人還是毒。
丫環們悲痛的哭喊聲傳來,宮內忽然嘈雜離開,人來人往,亂作一團。
十三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呆坐在那邊,也不言語也不動彈。
白衣男子恭敬地走到十三眼前,表麵悲痛卻隱於神色,即便難過也極為恭敬,語氣略有波動卻還算平穩:“宮主他……”
“我,知道了。”不等他開口,十三便打斷了他的話,她是知道的,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卻還是怕他說出那個字,那個像針一般刺於心中便會痛的“死”字。
她多希望這隻是一個玩笑,隻是上天跟她開的一個玩笑,就如果上世她的死一般,隻是玩笑。
這隻是個夢境該多好。
可惜。
宮內很快掛起了白綾,人們換上了白色的喪服,剛剛還好好的人進了館材,一切變得太快。
十三沉默地接受人們的安排,親手替墨十更衣,眾人看她如此都於心不忍,但她那認真又強忍悲痛的神色讓人又不敢勸阻,隻能由著她料理這所有的一切。
墨十躺進了水晶做的館才中,此材料保持零下的溫度,可使屍首保持千年不壞。
十三站立於風中,風吹起了米長的青絲,神態堅定的看著墨十的遠去,卻因為現在皇上的忌憚,連個風光的下葬都不能辦成。十三不覺的心中有些不甘。但又能如何?入土為安,隻能讓墨十先委屈了。將來一定給重新修墓,十三此生都會記得你對我的好。
作為墨十公認的妹妹,擁有花缺宮宮主的玉牌,又是原本的少主,理所應當成為新一任的宮主。
夜半時分,白衣男子送來的帳本和宮內大小人員的資料地位,十三忽然恍然大悟,這些都是墨十早以安排好的,他早就料到自己身體的一日不如一日,料到了自己的死期,卻在死之前為十三安排好這一切,為的就是十三當被所有人拋棄的時候,不會無處可去,不會無家可歸。
他曾經說過,這花缺宮,就是她的家。
他做到了,他還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為了防止他走了以後眾人不服會欺壓她,搶走她手中的權利,逼四大掌門立下毒誓輔助十三,絕無私心!
十三的眼圈不由得濕潤了起來,能有這樣溫暖的一個男人,為她做如此多事,此生無憾了。
十三收起了心中的悲痛,既然墨十如此信任愛護她,她也有責任將花缺宮的未來打理得更好,皇子策不是一直很忌諱這些門派麼,若是讓他知道現花缺宮在她的手上,不知道會如何?
十三恢複了常態,眼中的嚴厲不言而喻,在她身旁的白衣男子看著十三眼中的毒辣不覺一愣,轉而嘴角上揚。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墨十臨走前那樣鑒定的要將花缺宮留給她。
悲痛而不失態,有大家風範。在短時間內調好心態,作好下一步打算,可以看出心思緊密,麵對眾人並不緊張,說明不畏懼強大,此人,必有些能耐。
他忽然有些期待花缺宮在十三的帶領下,變得越來越好。
十三勾起了嘴角,既然皇子策你要如此趕盡殺絕,那我們玩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