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病的人呢?”顧惜若忙問道。
駱宇舌頭似是打了結,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同樣,燒掉!”
顧惜若心神巨震,腦袋裏暈暈沉沉的,一直在重複著“燒掉”這兩個殘忍的字眼,端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
反省了一晚,她也懂得凡事冷靜的重要性,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並沒有如以往那般衝動魯莽,隻是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臉色難看的看著段天諶,邊在心裏思量著此事的對策,邊聽著段天諶的安排。
駱宇見她雖很是震驚,可眨眼就恢複了常態,連忙訝異的看向段天諶,不明白他用了什麼法子,竟能讓這個性子暴躁的王妃如此沉得住氣了?
段天諶似是沒看到他的異樣,給了顧惜若一記安撫的眼神,淡淡道:“其他官員的反應如何?之前我讓你去看過那些病人,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駱宇臉色一白,想到此前他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潛入那瘟疫區裏看到的情景,一股寒氣頓時從腳底蹭蹭的竄上來。
他不自覺的搓了搓手,義憤填膺道:“王爺,您該知道的,以明哲在岐城的能力和威望,誰跟他抗衡,誰就是自尋死路。那些人,除了一味的附和盲從,還能有什麼想法?至於那些病人,屬下描繪不出那種慘狀,可此刻感染的人越來越多,王爺若真是想要救他們,或許時間來不及。”
段天諶和顧惜若麵麵相覷,既是為他少見的動怒而暗自心驚,又為他最後一句話裏意味深長的意思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到他們都明白了其中的關係,駱宇也不隱瞞,從袖子中掏出一封密封的加急書信,恭敬的呈遞了上去。
段天諶接過,利落的抽出那張薄紙並展開,大略的看了一下,便將其遞給了脖子伸得長長的顧惜若,依舊是麵無表情。
顧惜若快速的瀏覽一遍,捏著書信邊緣的手緊了幾分,也跟著擰起了眉頭。
這書信,是一封戰報:東梁國來勢凶猛,奪城之後又起了侵犯的意圖,欲要在八月初五大舉進犯謨城,誓要奪下謨城,方才罷休。
而距離八月初五,已經不到十天的時間!
這事情,可真是棘手啊!
“東梁國領兵作戰的人是誰?”段天諶垂下了眼瞼,淡淡問道。
駱宇神色微怔,眼角微掀,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斟酌了片刻後,才字斟句酌道:“回王爺,是東梁國的虎威將軍薑振亭。此人……此人是亓雲帝手下的得力武將,戰功赫赫,在東梁國裏的聲望極高。”
顧惜若聞言,眸光微閃,下意識的看向段天諶,卻發現他麵沉如水,一動不動,仿佛坐成了一座雕塑。
她心下狐疑,從駱宇的態度中,多少都猜出這些信息於他的特殊性,可此刻冷靜了下來,也沒有繼續深入想下去,心裏卻是別有一番思量。
隻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
若真是要插手這裏的事情,短時間內肯定做不到盡善盡美,而他們此行的目的,卻是為著奪回羚、珞、襄三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