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我還真是不想把你帶來這裏。”佘煜胥冷冷審視著她,拔了手中另一壺酒的木塞,側身對著她,舉起酒壺對著麵前的懸崖灑下,濃鬱而香醇的酒香隨著山風四處飄散。
顧惜若擰起了眉頭,看著他這近乎無聊的動作,不由得嗤笑道:“既然不想把我帶來這裏,你還帶來做什麼?”
如果不是來這裏,她也不至於遭受那麼多罪,尤其是被言暢以那樣屈辱的方式帶來,她心裏就滿是消除不去的恨意。
她算是看清楚了,這人是真的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原來神經病這東西,根本就是不分時空界限的。
“是啊,我是不想把你帶來這裏的。”佘煜胥又自嘲的重複了句,待酒壺中的酒已經盡數倒盡,他才緩緩扭頭,眼裏湧動起莫名的情緒,像是有兩團火焰在急促的燃燒著,紅得幾乎可以媲美此刻滿懸崖的楓葉。
“可是,我總得把你帶過來,讓他們看看,他們仇人的女兒長得什麼樣。”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語氣淡若無痕。
可不知為何,顧惜若卻從中聽出了濃烈的殺氣和恨意,自心裏打了個寒顫。
抬頭看去,卻見他側對著她,身姿頎長,一手拿著酒壺並垂在了腰側,另一手卻是高抬著那隻酒壺,目光前方,仿佛在灑酒祭奠著什麼。
她很是不明所以,腦子裏也有片刻的漂浮和淩亂。
半晌,她訝然失笑,滿帶嘲諷:“尊貴的東梁國太子殿下,你這是想要控訴我嗎?可你總得說清楚,誰是仇人的女兒?誰又是他們?不明不白的就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很好笑?”
“嗬……”佘煜胥自喉嚨間溢出一抹冷笑,手腕翻轉著,將壺嘴對下,隨即手一鬆,整個酒壺就掉落懸崖。
他緩緩轉過身,忽而湊到她的麵前,語氣陰森道:“他們,就是本宮的親人。而仇人的女兒,就是,你!”
最後一個“你”,他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那雙幽黑的眸子裏頓時暗潮湧動,恍若波浪翻滾水花激蕩,冷澈之意迎麵撲來,幾欲將顧惜若淹沒窒息。
“知道我為什麼會救下你嗎?”他垂眸盯著她,繼續道,“不知道,是吧?我告訴你,為的就是將你帶到此處來,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
顧惜若沒明白其中的關係,隻是在他說完後,才冷冷道:“你難道還想把我推到懸崖底下去祭奠?”
佘煜胥詫異於她此刻的冷言冷語,搖了搖頭,拿起手中的另一壺酒,仰頭飲下後,才道:“本來,我費盡心思救下你,的確有這個想法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那對你來說,簡直是太容易的事情,玩起來,不過癮,也不刺激。”
語畢,他又看著顧惜若,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驚慌不安。
可顧惜若哪裏不懂得他的想法,心中雖驚懼不安,卻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眼下的“玩物”,板著一張臉,揚起下巴,神情裏帶著一貫的高傲和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