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 記住哦! 情之一字,自有千萬種解釋。
有人道是一生的無悔,有人言是終身的守候,當然也有人把他視作敝履,不屑一顧。
那麼對顏漠北來說,何為用情?
大概就是把自己看對眼的人牢牢握在手心裏吧。
對秦善而言,根本就沒有情字能入得了他的眼。
山腰間的比鬥扔在繼續,顏漠北受了一劍後卻越戰越勇了,他伸手不顧疼痛,握住刺穿自己身體的劍柄,任秦善如何用力,可都還是抽不回劍。
顏漠北這是使了暗勁了,不知是什麼技巧。秦善一氣之下,索性棄劍不顧,直接拍掌運起內勁對著顏漠北胸膛攻去。
看到這一幕,顏漠北卻是詭異地勾起唇角,笑了。
秦善一時心驚,卻來不及收手。掌心觸到顏漠北的一刹那,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是一種堅硬卻又柔軟的觸感,像是水流又像是磐石,無論像是什麼,總之不像是一個活人的血肉。這是什麼詭異的功法!
秦善暗道大意了,剛才見長劍輕易地便穿透顏漠北的胸膛,竟沒想到他也練這種類金鍾罩鐵布衫的功夫!顏漠北這小子,是故意中劍惹他上當的!
他心道後悔,卻已經來不及。
手掌傳來一股氣勁,由手臂至上身,不出一息便衝蕩到全身,這氣勁直衝任督二脈各大大穴!秦善連忙收回手,卻已經來不及,哇的吐出一口紅血!
“你——!”之後的詞卻已經說不完了,閉起眼便向無力地倒下。
顏漠北穩穩地接住他,看見秦善嘴角那絲血跡,眼露心疼。伸手便要蘀他抹去,手指觸及秦善的唇畔,顏漠北眸色暗了暗。
他看著那被血色染紅的唇,平日裏就是這雙薄唇,總是對他露出無情的諷笑,總是說出讓他惱怒的話來。然而此刻,這唇緊閉著,而它的主人也正乖乖地躺在自己懷裏。
顏漠北這麼想著,心底忽然就顫悠了一下,他握了握自己有些顫抖的右手,突然俯□,在秦善的雙唇上輕輕烙下一吻。
一觸即離,卻像是許下了某種誓言。
顏漠北緊握著秦善的手,眼中有掙紮有痛苦,最後是看破一切地決絕。他緊緊抱著懷中的秦善,像孩童般依戀地將臉依偎在秦善頸側。
“相信我。”
他低低的呢喃,秦善卻沒有聽見。
屋外是淅瀝瀝的雨聲。
屋簷,一滴滴的細雨成串地落下,雨滴一會連成一條線,一會斷開,紛紛雜雜,好似這淩亂的心境。
書生站在窗前,看著這漫山林的雨。
“這雨下了有許久了。”
書生身後的黑衣侍衛躬身回答:“已經有一炷香時間了,謀先生。”
“是啊。”謀先生輕輕一歎,“這山林裏的雨來得突然,又急,沒有防備的過路人怕是要被淋到了吧。”
“先生何必去操心過路人的事情。”十四不解道。
謀先生嗬嗬一笑,“因為這世上,誰不曾作過過路人呢?也許下一個便是你我,當然得要操心一下了。”
十四聽得半懂不懂的,他總覺得謀先生這幾天更加高深莫測了,特別是在上一次與統領不歡而散之後。這兩位都是秦衛堂的主心骨,說起來,秦衛堂侍衛們沒有誰希望他們不和的。
“雨停了。”謀先生看了眼屋外的林子,不知是在望著林中何處,又像是哪裏都沒看。
“回屋小憩一下吧,之後可就沒有時間休息了。”
“是。”
山中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鎮上的行人們匆匆披上蓑衣鬥笠,雨停後,又紛紛脫下來。
鎮外一處小院,看門小廝脫下蓑衣,抬頭望了眼這陰陰的天,低低咒罵了一聲。他轉身便要推門而入,懷裏還揣這家裏主人差事他出去買的吃食。
“看門家的,你家主人在不在屋?”
小廝正準備進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問。
這大雨天的,是誰這麼不識趣,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小廝轉身看去。
隻見身後牆角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他發絲淩亂,身上的衣衫上盡沾著泥土,像是剛剛才從山裏出來。而這個狼狽的男人懷中,更是還抱著一個人,那人臉埋在他胸前,似乎是被男人有意地擋住,叫外人看不見。
“你……”小廝剛想說些什麼,突然看見著男人胸前的一灘血跡,好大一片地濕潤胸前的一大片衣服,可見這個男人受傷不輕。然而,即便如此,這個懷抱一人的男子,眼中的卻是神采煥發的。
那黝黑的眸子,深而澈,與起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跟著主人混跡多年的小廝眼中帶著警惕,看向那男人。
“我們家主人不在家中,你改日再來吧。”這樣的一個麻煩,他可不想讓主人招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