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美滋滋地閉目養神,一隻手輕叩台麵,同時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來:“小同學,請問是在這裏登記換票嗎?”
顧以涵半夢半醒,仿似聽到了有人問話,卻懶洋洋地趴著未動,隻心不在焉地悶哼了一聲,可被手臂擋著,發出的聲音比蚊子叫還小。
一個高分貝的女聲說:“太陽這麼毒,她怎麼就睡著了呢?不會是中暑……天哪!她一定是暈過去了吧?——唉呀,小傑哥,咱們得快點,咱們趕緊叫醒她!”
男聲答道:“好。”
於是,他倆一左一右立於顧以涵身側,預備展開急救。
女孩兒扶起顧以涵,男人伸出手掐她的人中,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兩人又驚又喜:“活過來了……”
“你們搞什麼鬼?我本來就沒事!”
顧以涵倏地摘下墨鏡,氣呼呼地跳起來:“好夢都讓你們給攪了,煩人,煩死了!”
恍恍惚惚的白日夢裏,她又坐飛機又坐汽車的一通折騰,好不容易到了D市烈焰隊俱樂部的大門口,眼看就能見著孟岩昔了。她正猶豫著,是直接打他的手機,還是通過門衛通傳……
忽然,鼻端傳來一股刺痛!
嘩——夢境如輕煙一般,頓時消散了,烈焰隊的大門不見了,麵前出現一對先是衝她大呼小叫而後大眼瞪小眼的男女。
顧以涵意識到了自己的誌願者身份,但餘怒未消,橫眉問道:“你們有事麼?”
因她皮膚嬌嫩,曝露在陽光下太久,紫外線灼傷了一張臉,滾燙泛紅,而墨鏡遮住的眼眶周圍,仍是白皙如常。乍一看上去,煞是有趣。
男人忍俊不禁,女孩兒更是“噗哧”一下樂不可支。
顧以涵不了解狀況,更是惱怒,“笑什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因為你們的‘好心救助’,我現在剩下半條命了,有問題就快說,別隻顧著在那兒幸災樂禍!!”
那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兒眉眼彎彎,欣欣然從包裏拿出一麵化妝鏡,遞過來,“你照一照,就明白我們為何發笑了。”
哈哈——
看著鏡子裏,自己的一張臉被曬成了大熊貓的底片版,顧以涵不但沒為差點毀容難過,反而從內心樂出了聲。
就這樣,她認識了魏忱忱和杜傑。
魏忱忱也是G市一中高二的學生,暑假過後就進畢業班了準備高考衝刺了,體育特長生,校田徑隊主力,文化課成績也不賴,始終在年級前十名之內。
杜傑是魏忱忱的男朋友,也曾在一中就讀,省大新聞係高材生,現在就職於《G市晚報》,是體育版的一名記者。
他們兩人相差六歲,是相識十年的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從這對璧人身上,顧以涵徹悟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以前她總覺得多參加社會活動、多走多看多與人接觸,就是開闊視野了,如今細想,自己真是目光短淺。
簡單的交談之後,顧以涵更是篤定了要和二人做朋友的想法。
換好了票,魏忱忱和杜傑向顧以涵告辭:“再會了,小同學。”
他們正要邁步,顧以涵突然喊道:“等等、等等!”
魏忱忱笑盈盈地問:“怎麼了?”
顧以涵仰望天色,“演出開始半天了,我想除了你們來得最遲,不會再有其他校友了。我正好得閑,和你們一塊兒去禮堂——”
杜傑揚揚眉毛,“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