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你怎麼了?”
她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岩昔哥哥,我突然想起爸爸媽媽。”
“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孟岩昔關上窗子,將顧以涵擁入懷中。
她冰涼的小臉,隻隔一層薄線衣,緊緊貼在他的心口。她的淚水,透過了衣物纖維,潤濕了他胸前一小塊肌膚,那麼柔弱,那麼清冷。
他輕吻她柔軟的發梢,暗暗下了決心。
小涵,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相信我——
兩日後。
D市雲翔國際機場。
孟岩昔拄著拐杖去換登機牌,留顧以涵一人在候機區等待。
友好城市的便捷在於D市有直飛敖德薩的航班,這樣他們就不用再去北京換乘了。
兩隻小小的行李箱,僅僅裝著兩人幾件隨身的換洗衣物。
孟岩昔的姨母在敖德薩市區有處不錯的房子,長年閑置。雇了當地人時時打掃,作為他們這大家子的度假根據地。
顧以涵看了存在電腦裏的照片,那房子周圍的景致確實很美。
“保管你去了就不想回來!”
“現在不行,等老了再去定居吧——”
他點開一張美輪美奐的照片,說:“阿卡迪亞海濱大道兩邊都是山楂樹,一到春天,滿樹的花,特別養眼。可惜咱們此行是白雪覆蓋的季節。要是春天去就好了……”
山楂樹?
作為一個流傳甚廣的愛情悲歌符號,倒是值得去看看。
她攀著他的臂彎,“那說定了,岩昔哥哥,下次春天去!明年年底,你忙完了新賽季,而我也迎來了大學裏第一個寒假,到時候咱們可以待夠了再回來——”
他輕彈她的腦門,“敖德薩的秋天更美。路兩邊白樺樹和栗樹葉子黃燦燦的,走在街上,像是闖進一座金色城堡。”
她吃痛,捂上腦門。
“我考敖德薩的大學好了——要不然,怎麼可能一年四季都在那兒!”
他笑笑,擁抱著她,不再言語。
想到這兒,顧以涵不禁莞爾。
一句玩笑話而已,希望他不要當真。
她的目標就是K市人文大學,不為別的,隻為K市與高原相鄰。那樣一來,冬訓和春訓的時候,她可以伴他左右。
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忽見孟岩昔無精打采地踱了回來。
“岩昔哥哥,你臉色很差,不舒服嗎?”
“小涵,二人世界的願望破滅了——”他望著洗手間的方向,“有個瘟神如影隨形!”
她四處看看,沒發現可疑的人。
一頭霧水之時,某個熟悉的笑聲忽然傳入耳中。
“哈哈,梁隊,瞧您說的,我不辛苦!就等我班師回朝的好消息吧——”
猛然回首,顧以涵看到了程丹青。
他已經掛了電話,整理一下身上利落的短打扮裝束,向他們款款地走來。
登機後,程丹青笑容可掬地跟一個烏克蘭美女換了座位,與孟岩昔顧以涵坐到了一排。
顧以涵服過感冒藥後一直昏昏欲睡,孟岩昔體貼地讓她枕著自己臂彎小憩。程丹青本想調侃幾句,怎奈孟岩昔橫眉冷對,所以他們三人,一路無話。
七個小時的飛行,終於結束了。
一出機艙,雖然寒氣襲人,但晴好的藍天鋪展開來,像極了清澈透明的水晶石,讓人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