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和這孩子說話顯然要費點兒神,林暉輕咳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哦,原來是他!”

徒祺果然沒有糾結兩人認識不認識的問題,“是啊,就是他,叫薛蟠的。聽說這個薛蟠可不是東西了,在金陵的時候就強搶民女,還殺人害命!”徒祺說的義憤填膺,怒瞪一雙大眼,眼中滿含意義為“快來問我為什麼他殺人了還會安然無恙”的星星。

林暉果然是個好聽眾,用震驚的語氣問,“殺了人怎麼還會好好的來了都城?”

徒祺更加興奮了,“那是因為他有個舅舅叫王子騰啊!!王子騰!你知道是誰麼?”

林暉看著他的星星眼,就像看台詞一樣,配合表情語氣,讓和他演對手戲的徒祺更加入戲,壓低聲音道,“他就是父皇留給三哥的那個九省統製,現如今九省檢點的那個!”

林暉嘿嘿一笑,果然是皇後,知道要掐住敵人七寸!賢妃若不是有個給力的舅舅,隻靠榮國府裏那群整日隻知道醉生夢死的,早就被生吞了!

徒祺口氣一轉,用一種遊移不定的語氣道,“可是,賢妃卻說。。。。。。”瞄了瞄林暉,“賢妃卻說是皇後指使人將你打傷的!”

“賢妃說,他那表弟身邊人,吃喝玩樂倒是在行,可若說行凶傷人,那便慫了,是皇後指使人混在人群裏,暗地裏傷了你,嫁禍給薛蟠,就是為了攀咬王子騰!”

又嘟囔著,“都怪那個劉之禮,爺哪裏要他抱打不平!結果被紀花兒抓個正著,好好的連累的三嫂!”

林暉笑著拍拍他的手,“還不是因為往日裏你與三嫂最要好,知道你受了欺負,這才要給你出頭呢!”

徒祺卻撇撇嘴,“當日那巷子除了我倆,餘下都是薛蟠帶來的人,哪有什麼人群,又怎麼混進去!分明就是賢妃含血噴人,想要拉三嫂下水!還有,若說他那表弟的隨從都是無能之輩,那再南邊兒,不會是薛蟠自己動手將人打死的吧!劉之禮那家夥雖說是打了薛蟠,卻也不過是事後要為我報仇,和三嫂有什麼關係,還說是三嫂派人傷了你,就為了攀咬她們,簡直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三哥是怎麼找的妃子,這麼。。。。。”

徒祺對元春的話,頗有不同見解,獨自嘟囔了半天,又沮喪的道,“貴母妃不讓我攙和她們的事兒!”

林暉當然明白貴太妃的意思,徒祺幼時聰敏,可八歲那年被傷了頭,雖盡力全力施救,卻也與平常人有所不同。

如果放在平常人家,被傷了頭以致癡傻,這便是偌大悲劇,可放在皇家,對徒祺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因此,不論是老聖人還是皇上,

都對他照顧寵愛有加,就連親王無旨不得擅自離京的規矩也為他破了,他每天也過的快快活活,讓人看著豔羨極了!

他也確實沒有必要摻和這些醃臢事,當個逍遙自在的王爺就是了!

何況那些人拿他當傻子利用!林暉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想到薛蟠看徒祺那令人惡心的目光,不論劉之仁是有心還是無意,利用徒祺將他引到那巷子便是一錯,又利用徒祺引得薛蟠垂涎,這便是再錯,而不顧混亂中會傷害到徒祺,那更是錯上加錯!

元春雖說與皇後勢同水火,但目前看來,皇上對皇後還是滿意的,尤其對長子兼嫡子也是非常滿意,劉之仁這個時候出手,反倒容易引得皇上反感,究竟為了什麼?一時昏頭了?!

林暉笑著問,“三哥夾在嬌妻美妾中間,一定很為難了吧?”

徒祺嘿嘿一樂,“你不知道,三哥簡直絕了,顯示將劉之禮關在鎮撫司,關了半個多月,那小子膽子都要嚇破了,臨了賞了他三十大板,打了個稀裏嘩啦,這才送回承恩侯府,讓侯爺嚴加管教!三嫂倒沒說什麼,隻那幾天瞧見賢妃,著實有些趾高氣揚的樣子,估計以為三哥是向著她的,沒想到,前兩日三哥發話,判了薛蟠個流放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