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暉與蔣晟密議南方布局,倒也沒有避諱紀勇,可紀勇越聽越不對勁,好不容易等蔣晟走了,紀勇皺著眉頭問林暉,“我記得皇上隻吩咐你疏通蒙古暗線,現在動南方,怕是牽扯太大了吧?!”
林暉抿嘴兒一笑,“甄恒玉膽大包天,想拖住張慶,用什麼辦法不好,竟然將主意打到你這個‘欽差’身上了,他既做了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
紀勇還是覺得不妥,“既然知道不是衝著咱們來的,那就算了吧,大局為重!”
林暉挑眉看了看他,“這可不像你。”
紀勇撇嘴,“你當我願意受這份兒窩囊!可是,皇上的事兒重要。咱們在南邊兒把天捅了個窟窿,還不是要皇上收拾首尾。皇上可是說了,當下重點在蒙古!!”
林暉不以為然,“因勢導利。如今我們身在局中,自然比皇上看的清楚,南方既然已經動了,且甄恒玉都給我們塔台了,若我們不順勢而為,豈不是對不起他這番功夫!”見紀勇還要說話,忙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皇上不是吩咐你一切聽我的麼!”
紀勇想想,皇上確實說過這話,便也無奈住嘴,林暉見了就笑著道,“這幾天你也沒休息好,快去收拾收拾,好好歇息吧,咱們再整裝兩天,就要回去了。”
紀勇咧嘴一笑,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可過兩天,紀勇看著屋子裏擺的成箱的芙蓉膏,卻笑不出來了,一把抓住林暉的手,“從哪兒弄的?”
林暉將差點被弄掉的茶盞放了下來,看了看紀勇的手,待紀勇尷尬的想將手拿開的時候,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握了握,這才笑著道,“當然是甄恒玉給咱們送的大禮了。”
紀勇皺眉,“說清楚。”
相處的時間長了,又共患難過,林暉如今有什麼想法倒也不瞞著他,“甄恒玉不就是想讓張慶無暇他顧,好來次大的以滿足南方各家的私欲麼?這些,就是他們這次的貨,不巧被我們的人看到了,自然要送到我這兒。”
就是說,他把人家進的貨給打劫了!!原來說是要整裝待發,自己還疑惑來著,兩人漂流至此,還有什麼需要整理的,休息個一天兩天的,趕緊出發就是了。原來在這等著呢!紀勇瞪眼,“這回恐怕不止甄家,凡是參與了的家族,還不都要與你拚命!”
林暉眨眨眼,“與我拚命?”隨即笑著反問,“他們又不知道是我,怎麼會與我拚命?反倒應該找甄恒玉才是,他既然收了錢,那就一定要交出貨才是……”
紀勇愣住,這麼大量的芙蓉膏,甄家想來收了不少錢,這回交不出貨來,那幾家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這是要南方幾家和甄家內鬥?
林暉點了點頭,甄士卿上京,對南方的消息難免滯後,這頭甄家交不出貨,想來甄恒玉也不會及時將消息告訴自己老爹,甄家就難免與那幾家打饑荒。
張慶那兒又已經將那幾家夥同倭寇刺殺朝中重臣的折子連同證據(此乃林暉友情提供)一同送到京城,想來能和甄士卿同時抵達,到那時,甄士卿為了消除皇上對甄家的猜忌,不得不棄車保帥,嘿嘿,好戲還在後頭呢!
林暉想著,又從箱子裏拿出一塊兒芙蓉膏,“這批貨裏,就有要送到西北大營的……”
紀勇聽了,渾身緊繃,硬邦邦的回了句,“皇上自有安排!”
林暉都氣樂了,這個家夥也太死心眼兒了,對皇上的吩咐還真是不打折扣!無奈的問,“皇上是要對蒙古用兵,但,用哪兒的兵?這芙蓉膏的危害,你不是不知道,若西北軍都被芙蓉膏蠶食了,皇上還有什麼底氣攻打蒙古?!”又問,“你當甄家把芙蓉膏送到西北,真的隻是為了賺錢?”見紀勇皺眉,一副不解的樣子,便循循善誘,“西北大營如今誰當家?”
紀勇想都不想,便回道,“當然是紀大帥!”
“紀大帥是誰?”
紀勇臉色有點不好,“太原紀家家主,”猶豫了片刻,又道,“我的族伯。”
林暉扶額,這都想不到點子上,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怎麼領兵的,“還有呢?”
紀勇一愣,還有?沉吟片刻,恍然大悟,“紀大帥還是德妃的父親,皇三子的外公!!!!”終於明白了……皇上想對付蒙古的心思,早就有了,朝中大臣也早猜出一二,而對付蒙古,一定要用西北軍,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可若是紀大帥再立功,那皇後怕是就要壓不住德妃了,皇三子有了這樣一位實權外公撐腰,便也有了與皇長子一爭的底氣,劉家當然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