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皇極殿裏,老聖人看著跪著的林沛和林昕。
林沛雖說跪著,卻沒有誠惶誠恐,也是滿臉的怒氣,老聖人的話音剛落,便大聲道,“這個孽子,居然敢背著我查抄國公府!這樣行事不謹,日後林家如何能交到他手上!還請老聖人明察,將……”
“胡鬧!”老聖人加重語氣,這回不給林沛說話的機會,指著他斥責,“還說你兒子行事不謹,我看這都是跟你學的!他可是你的嫡長子,是林家的嫡長孫!不讓他繼承,讓誰來?你想讓林家分崩離析不成?!”說罷,又緩了緩語氣,“昕兒自幼便由老太太教養,從來都是穩重的性子。而他自十三歲起便開始跟在你身邊,處理事情不論內外大小,皆是遊刃有餘,這樣的繼承人,你還能從哪兒找?何況,朕記得四年前你親自上的折子,言明自己精力不濟,將所有庶務都交給他了,這可是你親定的人選!這四年來,他也從沒有出過什麼紕漏……”說到後來,速度越來越慢,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長的看著林沛,“就為了這麼點兒破事兒,你就跟我說要剝奪他的繼承權?沛弟,你這是不相信朕,還是不相信皇上?!”
林沛聽了,頓時大呼冤枉,“您真是冤枉我了!臣弟雖說將庶務都交給他,這事兒也確實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可這次若不給他個教訓,日後膽兒肥起來,再生出什麼事端,那……”
老聖人冷哼了一聲,“你的教訓就是剝奪他的繼承權?”說罷,又看看林昕,“你說說,為什麼不給你老子打招呼?”
林昕這才抬起頭來,滿是委屈的為自己辯解,“回老聖人的話,父親將家事交到我手裏的時候,就吩咐過我,除非是滅族的大禍,否則,就算是我闖了禍要掉腦袋,也不要找他說情,凡事自己解決!這回的事兒,我琢磨著,距離我掉腦袋都還差著一大截,所以就……”
“你個小畜生!”不待林昕說完,林沛便暴起打人,蒲扇似的手掌一下一下的往林昕身上招呼,“讓你和我較勁,讓你和我較勁!”,直打的林昕抱頭鼠竄,還不忘大聲反駁,“玉妹妹的人深夜回來報信兒,暉弟急的不行,您難道讓我眼看著?我要是把侍衛給了暉弟,讓他去榮國府,那就把他架到火上烤了!我不去,難道讓您這位國公爺去嗎?”
“好了!”老聖人氣的直拍桌子,“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一大早上的,被這爺倆弄得頭都大了,看著林沛,“你給我老實兒坐著!”林沛癟癟嘴,坐到太監拿來的錦墩上,老聖人又指著林昕,“光給你倆打官司了,話都沒說明白,你玉妹妹究竟怎麼了?!”
林昕看了看林沛,老聖人順手將桌上的糕點扔了過去,“讓你說,看你父親做什麼!”
林昕眨了眨眼,便“如實”的將情況稟明,“回皇上的話,昨兒晚上,玉妹妹的婆子急急的來回,榮國府說是丟了什麼東西,不僅要抄玉妹妹的院子,還要搜身!您說,暉弟聽了能不急麼?就來找我,要借幾個侍衛。”林昕又眨眨眼,“我想著,從身份上看,榮國府的太夫人,和大老爺二老爺,怎麼說也是有品級誥封的,而暉弟卻是白身,從親戚關係上說,榮國府的一眾人等更是暉弟的長輩。無論怎麼看,暉弟都討不了好的!而且,就算暉弟沒在榮國府吃虧,回頭隻不敬尊長這一條,暉弟就能被吐沫星子淹死!我就想著……”
“就想著你這個世子爺,從品級上能壓死他們,且又與他們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不怕人家用吐沫星子淹死你?!”老聖人冷靜的反問。
林昕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反駁。
誰想,老聖人呼的又砸了個糕點過來,“榮國府真要搜檢,玉丫頭身邊的人還能漏出來?!等你從林府過去,還能帶著她全身而退?!!!這麼漏鬥百出的謊言,是哪個編出來的?!”說著嘿嘿冷笑了兩聲,“這也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