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交代麼?”
“沒、沒。”
“你不是說很快就能找到麼?!!!!”骨帕赫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中原男人,直到他麵上冷汗直流,骨帕赫不屑的哼了一聲,“給你三天時間,如果還是問不出來……”骨帕赫不懷好意的拖長音調,“你知道的,他快來了!”
中原男人臉上的汗流的更多了,無意識的哆嗦著嘴,隨即發狠道,“您、您放心,三天之內,一定問到!”
骨帕赫得到滿意答案,便不再多留,帶著手下耀武揚威的走了。留下中原男人,一臉猙獰的走進一頂麵積不小的帳篷,進去後光線一暗,若不是在角落裏點著幾個火盆,怕是連人都看不見,帳篷中間,牢牢夯在地裏的木架上,粗大的鐵鏈綁著個滿身是血的人,男人走到他跟前,語重心長的道,“老七,何必呢?林大他們就能成天跟著主子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咱們,整天風裏來雨裏去,還淨吃剩飯!”
燕七抬頭,透過頭發的縫隙,冷冷的看著這個曾經叫自己兄弟的男人,任憑他說破嘴皮,也絕不說一句話。
男人怒了,嘿嘿冷笑一聲,“好,大哥曾經和我說過,要論身手,咱們幾個裏你最差,可若論骨氣,咱們誰也不及你。今兒我倒要領教領教,你可別讓哥哥我失望啊!”
聽他提到大哥,燕七咬著牙,攢起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朝他呸了一口,“忘恩負義的小人,你不配提起大哥!”
從決定背叛的那一刻起,男人早就想到這個局麵了,他嘖嘖兩聲,又搖了搖頭,“我忘恩負義?!咱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你拍拍胸口說,我從前可曾對不起兄弟?!!”說罷,又用滿含悲傷的語氣,試圖打動麵前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為了通蒙,咱們兄弟爬山涉水,死在路上的有多少?為了保護路線,多少兄弟被當做蒙古人殺害?為了與裏麵聯絡,又有多少被蒙古人殺害?!咱們這樣出生入死,可得到了什麼?”
燕七低著頭,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一動不動。
男人握緊雙拳,“好,你夠仁義,我不勉強你。你隻要告訴我,山穀在哪!”
燕七冷笑,還是不抬頭,男人怒氣上湧,跩著燕七的頭發,狠狠的往後拉,迫使他抬起頭,“燕七!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見燕七依舊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沒有開口的打算,男人真恨不能掐死他,可是不行。誰讓本來十拿九穩的抓捕行動出了紕漏,竟然被燕山那家夥發覺,結果一行十個人裏,隻抓住了這一個,他必須從燕七嘴裏敲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附在燕七耳邊,“你看,我隻問你那個山穀在哪兒!我保證,那裏什麼都沒有,隻是四周一片荒山!你一定也聽燕大說過的,我沒有騙你是不是?”
燕七不屑一笑,還是不說話。男人麵色突的猙獰起來,“好!果然有種,那就別怪兄弟我不講情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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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晟端著水,晃晃悠悠的走到林暉身邊,見林暉抬頭,便將水遞了上去,待林暉笑著接過,這才坐到他旁邊的石頭上,“別擔心,大公子和八公子不會有事兒的。”見林暉不說話,蔣晟想了想,又道,“當年跟著您走通蒙之路的,除了咱們幾個,就是燕山他們了,雖然後來您將燕山調了回來,可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兒,燕山總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以他的本事,隻要沒忘了這條路,就一定能安全脫身。我有預感,大公子莫名其妙的失蹤,說不定就是燕山這家夥搞的鬼!”
聽了他的分析,林暉笑了,“燕山我是不擔心。隻是想著蒙古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這麼小心,連與我們聯係都不能!”
蔣晟也皺起眉頭,“恐怕是發現什麼要命的機密了!”
林暉點頭,“這才是我擔心的,皇上今年就要對蒙古用兵了,不弄清楚情況,怎麼讓人放心!”
這下蔣晟也說不出話了。
一行人簡單的休息兩個時辰,便又開始趕路。一路披星趕月的往前走,等到了歸化,也已經過了正月了。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歸化城氣氛有些緊張,看到他們這一行高頭大馬的走進,城門口早早就戒嚴,林陸策馬徐徐上前,將路引遞上去,守門官拿著路引,看了又看,反複確認上麵的印鑒,又伸著脖子,往林暉幾人身上看了很久,這才吩咐門丁們將據馬欄打開。
林陸接過路引,笑著問了一句,“幾年沒來歸化,變化倒是不小。”
聽他說得一口官話,守門官似乎更加放心了些,小心翼翼的笑著奉承,“您有所不知,打從去年開始,這邊兒就不太平,今年這年還沒過完呢,上頭就下了令,說是怕混進蒙古奸細,讓咱們一定小心!”
林陸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返身回了隊伍,進了城裏,感覺更明顯了,路上行人不多,僅有的幾個也是步履匆匆的,林暉一行人打馬往林宅走。
守著歸化林宅的陸明是個年逾不惑的胖子,戰戰兢兢的等了快一個月,終於等來個能說了算的爺,心情頗有些複雜的看著林暉年輕的臉龐,等不得林暉洗去一路的風塵,便開始訴苦了,“暉大爺,您可算來了。八爺不聽我的勸,非要自己帶著人去蒙古,我是拉也拉不住哇,隻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大爺。好不容易把大爺盼來了,誰知不過是出去巡視茶鋪,就被襲擊了呢!小的真是……真是對不住老爺的信任啊~”說著便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