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歆沿被送到派出所拘留起來，他用力的拍打著鐵門大喊放我出去，然後又胡亂的說著什麼，可能連他自己都聽不懂了。手被鐵門磨得早已是血肉模糊，他卻感覺不到疼痛。
順著門滑下來躺在監獄冰冷陰濕的地板上，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上方，他的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猶如溪水一般潺潺流淌，悄無聲息。
林微涼，我拋下三十多年辛苦乞求來的一切，不是為了告訴你我有多恨你，而是想說我有多愛你，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完最後一句話？為什麼？
在裏麵躺了幾天以後，歆沿又想：如果這樣你可以不含恨的回到家，那一切痛苦就讓來承擔好了。林微涼，我的妹妹，我的愛人，請你一定要幸福。
然後歆沿想著林微涼來起訴自己，蹲個三年五年牢出去後自己去工地上做苦力過活，或者林微涼寬容不起訴他，那麼自己出去以後就離開韓家……
總之，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
他將自己逼到了絕境，已經無路可走。如果還有的選擇，他想自己對林微涼永遠都不會放手。
一個無情的人對你恨到了極至，他對你愛也到了極至。你是他全部的感情不是嗎？
不久亦辰接到餐廳經理的通知趕了過來。
他走到包廂，看見林微涼像一灘爛泥一般縮在角落，趕緊快步過去扶起她，然後他也沒有開口。
亦辰知道林微涼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想明白一些隻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有用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腦容量裝下這麼多事情，她的腦子已經生鏽，沒有辦法再運轉。
手機響了起來，她機械的接起電話，聽著裏麵焦急的聲音，手機從手心滑落下去。
“韓小姐，董事長心髒病突發，手術需要家屬簽字，請您務必要趕來……”
亦辰一邊扶住搖搖欲墜的林微涼，撿起手機聽電話，然後拉起林微涼就趕往醫院。
打電話的是張秘書，他告訴林微涼，董事長，也就是林微涼的父親。是因為被通知歆沿和林微涼的事情，受了驚嚇心髒病突發。
因為歆沿被冠上了故意殺人罪。
林微涼和亦辰坐在病房外一直等手術結束。
林微涼再也無法像看望自己母親時那麼冷漠。身邊的親人朋友一個一個失去，讓她覺得恐慌。
林微涼盯著還亮著的手術燈，目不轉睛。她覺得自己像放棄了請辯護人的罪人，是等待被判刑的罪人。
直到手術燈滅了，她還是盯著。看著昏迷當中的韓董事長被推出來，也沒有跟上去。醫生講了什麼她也沒有聽，起身走到洗手間，將冰涼的水澆在自己臉上，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臉。
輕輕歎息一聲，轉身完飯病房走去。
她站在韓董事長麵前，沉默。
她不知道怎樣開口講上一句話，哪怕隻有一句。
韓爸爸在女兒麵前像是做錯了事的女兒，小聲的開口叫了聲：“孩子……”也就沒有了下文。
兩個人一個低著頭，一個望著對方。很靜謐。
林微涼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想自己開口的第一句話應該吐出怎樣的詞句，是像別人那樣先懺悔自己的不孝，還是撲到他懷裏嚎啕大哭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嗬嗬，她還想，自己是要叫他“爸爸”還是“父親”？說實在話，“爸爸”這個詞讓她覺得難以啟齒。
良久，林微涼才走過去開口叫了一聲父親。
“父親”這個詞很尊敬，很疏遠，很沒有感情。
“嗯，孩子。你來啦？”韓董事長臉繃著望著他然後又低下去，不敢看林微涼的臉，那張很冷漠的臉。
又花了很久的時間，林微涼走過去坐在他的床沿，想要噓寒問暖幾句，又開始詞窮來。
她讓她的父親自己一個人在哪裏唱獨角戲。他沒有在意林微涼的態度，激動的顫抖，想到自己還可以這麼近的麵對女兒，她可以這麼安靜的聽著自己講話，哪怕死了也甘心。
他說道動情之處想要拉起林微涼的手，她卻馬上站起來端起水壺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您喝點水。”
韓董事長的目光馬上黯淡下來，就像剛被撲滅的熊熊大火，冒著青灰色的煙。但是他還是將誰捂在掌心。
林微涼卻不再靠近，遠遠地站著，過了一會兒就離開。
看見站在外麵等著的亦辰，嘲笑的道：“我還是做不到和他親近。”
女兒做不到對自己的父親親近，聽起來就是一個可笑的話題。
可是林微涼真的無法和他很溫和的相處。好像從自己和對方嘴裏吐出的關心的話語，像是泔水一般讓人覺得惡心。
“沒關係，慢慢會接受的。不用著急。”亦辰攬過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情？”林微涼轉過頭望著亦辰。
有的時候她會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沒有心。很冷漠很絕情。她常常需要來詢問別人來證明自己是正常的人。
“怎麼會，不要多想。”亦辰拍拍她的肩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她的肩膀很僵硬，像是木頭一樣，看著這樣的她，亦辰很心疼，有種想要抱著她的衝動，但是知道自尊心強的她不會那麼輕易的依靠別人，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擁入懷中。
“林微涼，你怕嗎？”韓亦辰撫摸她的發絲，輕聲問。
“怕？怕什麼？”林微涼一抬眉，不屑的說。再怎麼的不就是一死嗎？而且，大家不都說死有何懼，生才是難得麼？等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發不了一抹脖子，一了百了。她心裏笑著，打趣的想。
剛剛走出去就被亦辰抱在懷裏，笑嘻嘻的和她說些有的沒的。
“林微涼，你喜歡什麼首飾？那裏新開了一家，我覺得品味還可以，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去瞧瞧？”說話的時候又把林微涼往醫院拉。
林微涼沒有明白過來，剛剛想掙紮，就看見韓亦辰在對他使眼色。她也知道有什麼事情就任由他拉過去。
“亦辰，剛剛怎麼了？”她心中不禁有些氣惱，撅著嘴問他。
“沒什麼，剛剛覺得有閃光燈，估計有狗仔，還不確定。我們現在醫院裏待一會兒再出去。”他笑笑，摸摸她的頭發。
不一會兒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走過來，他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他走到林微涼麵前微微彎下腰，恭敬的叫了一聲：“韓小姐。”
林微涼側目望了望他，雖然不是英俊非凡，但也會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若是見過還不至於一件印象都沒有。
實在沒想起來，又望了望韓亦辰，見他也是輕輕的搖搖頭表示不認識，又轉過頭打量了來人幾眼。
“你是？”
“韓小姐，在下是董事長的助理。”
“剛剛打電話的是你嗎？”林微涼答非所問。
“是的。”男子輕聲的答道。就像所有的助理一樣，聲音輕柔幾乎沒有什麼起伏，彬彬有禮但是又難以親近。
突然韓亦辰插嘴進來說：“你吩咐下去，董事長住院的事情不得大肆宣揚，最好能全麵封鎖消息。”
“是的。”男子應答沒有任何疑遲，但是疑惑的抬頭看了亦辰一眼，然後低下頭去聽憑吩咐。
“董事長住院的人有誰知道？”
“董事長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董事會議，當時在場的十幾位董事都是知道的，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應該不會輕易泄露了消息。”男子淡到。
“那可未必。”亦辰冷冷的笑道，看來剛剛的閃光燈的確是狗仔了，明天肯定不好受，他皺眉沉思。
“不知先生此話怎講？”
亦辰不答話，林微涼接著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公司不可一日無人主持大局。現在總經理有要事在身，隻怕一時也回不來，按照董事長的意思，是要韓小姐暫時擔任代理總經理。”他雖然對韓歆沿和林微涼的事情略有耳聞，但是還是不敢直言說總經理進監獄了，隻好用有事帶過去。
林微涼有些猶豫，畢竟她還是個在校學生，沒有經過什麼大場麵，要她一下子撐起這麼大一個的場子確有些為難她了。
她沒有答複。
“你讓我想想。”
“好的韓小姐。我們一定會盡力協助，還希望韓小姐不要太怯場。”男子說完，抬頭對亦辰點頭意思一下就走了。
“亦辰，你怎麼看？”林微涼不由自主的靠向韓亦辰，望著他。
韓亦辰不覺得勾起了笑。雖然這件事算不上什麼好事，但是對於他倒是有好處。看著林微涼不自覺的依賴他，他心中暗爽，嘴上卻還是如常：“那還得看看明天的情況。我對伯父的公司情況不是很了解，我們不急，以不變應萬變。”
“那我，”林微涼疑遲了一下，才問道，“我這個代理總經理可怎麼辦？”
“這個啊，不擔心。我幫你。”韓亦辰笑眯眯的拍拍她的肩膀。可能是學心理的緣故，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穩住林微涼的情緒，千萬不能一副緊張的樣子。
他麵如春風，笑靨無邊在臉上綻放。傳遞出一種溫暖，這的確讓林微涼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會太無助。
韓亦辰又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走，咱先去吃點東西。”
“好。”林微涼笑著跟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電話就響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是亦辰的電話就接起來，睡衣惺忪的揉揉眼睛，含有鼻音的聲音聽起來不似平常冷冰冰的，變得溫柔可愛。
“亦辰嗎？怎麼這麼早，有事嗎？”
“你個小豬，也不看看幾點了，還早？太陽都要曬屁股了！”韓亦辰聽著她的話不覺得笑起來。他已經到事務所了，秘書正好進來。
看著他們的醫生笑是常有的事，可是像這樣開心的笑不少見。一般亦辰的笑容基本上算是職業操守，必須的。
林微涼拿開手機看了一下，馬上就十二點了。懊惱的一拍腦門兒，準備起床。想著昨天的事情又不由得皺眉。昨天晚上就是去看看那些職場的電影電視劇，想要惡補一下職場知識，可不能讓人抓到小尾巴，這樣能到淩晨才睡下。
又想著還在監獄裏蹲著的哥哥，醫院裏躺著的爸爸，心情又低落了。
“你還沒吃飯吧？那你現在家裏等著，我一會兒去你那裏，有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林微涼收拾好了，百無聊賴的坐著，隨手打開電視就看到勁爆的新聞。
一條大大的藍色標題醒目的刺眼。
“韓氏集團董事長心髒病突發，病危隻怕命不久矣！！！”
她看著嚇了一大天，連忙打電話給主治醫生。主治醫生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聽著林微涼著急的語氣以為董事長出什麼事了，趕過去一切安好。
她也是驚出了一身虛汗。
董事長也正在看新聞，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關心自己，覺得自己病這一場也是值得的。剛剛看新聞氣得咬牙切齒的臉色也緩和不少，趕緊打電話過去勸慰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林微涼啊？”
“爸？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林微涼在不知不覺中就叫出了最初她難以啟齒的兩個字，聽的董事長心裏暖暖的。
“爸爸很好。很好。你早飯吃了沒？”他笑眯眯的問。
“嗬嗬，吃了吃了。爸爸你呢？”
“爸爸也吃了。”
“你有沒有看新聞？那裏說你病危是怎麼回事？”
“你莫要去聽那些，都是些不懷好意的人危言聳聽。爸爸身體硬朗的很，哪會那麼容易病危。你不要擔心。”
林微涼點頭稱是。她還想在說幾句，門鈴響了，然後囑咐爸爸多休息就掛了。
她一開門，看著韓亦辰拎著東西站在門口衝她笑。
他帶著一抹霞光，笑容似春風可以為暖人心。
“小懶豬，早啊！”
林微涼聽出他嘴裏有調侃的意思，臉一紅就追著他打，嘻嘻哈哈的鬧了一會兒就坐下來吃飯。
“亦辰，你有沒有看新聞。”
“看了。”韓亦辰已經拿出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又說，“你吃完了過來看看，你們股票的行情。”
林微涼吃完了靠過去，彎著腰將頭湊到韓亦辰背後。亦辰聞到一陣專屬於林微涼的香味，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的股票一下子跌了0.9個百分點，這到底是跌得厲害不厲害？”她雖然惡補了一些，但還是不是很明白。
“是蠻嚴重的。估計有人故意泄露董事長住院的消息，那些買股票的大多是農民或者是想要一勞永逸的人，一聽到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害怕了，趕緊賣了另投，其實隻是中了別人的全套還不知自。”亦辰一麵看著一麵給林微涼解釋。
“你說怎麼辦？”
“暫時還不知道。”亦辰對這個拿不定主意什麼都要問他的林微涼很是喜歡，被依靠的感覺讓他有些飄飄然了。
“董事長病危其實還不算最危險的。”亦辰繼續解釋，“沒有泄露你哥哥的事情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要是你哥哥的事情傳出風聲，那可能就有些棘手了。”
“對了，你代理總經理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做還是不做？”亦辰轉過頭調侃的望著林微涼。一抬眉，好似看好戲一般。
“做與不做也由不得我選擇不是嗎？”林微涼無奈的語氣。
韓亦辰有時就是欣賞林微涼這種坦然，將什麼都看的不重，將什麼都不放在眼裏。但是他又知道，這個女子的心中是那麼苦。
“沒事，你不要怕。”韓亦辰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兒不對了，轉過頭在林微涼的額頭印上一吻，看著林微涼臉上露出那種不屑又無奈的表情，他總是心疼。
但是吻過之後他又鬱悶了，知道自己太突然了，小心的看了看林微涼的表情，看著她僵滯的臉不禁心中大叫：完了，壞菜了。
然後林微涼僵了僵，轉而淡淡一笑，對亦辰說：“謝謝你！”
“你還好吧？啊？不要嚇我啊！”韓亦辰被林微涼鬆軟的表情著實嚇了一跳，他很少看見林微涼這麼溫柔的樣子。
“我幹嘛要嚇你啊？吃飽了撐了啊？”林微涼翻了翻白眼，對他感到十分的無語。人就是這樣，麵具戴久了那就長成了肉，想摘也摘不下來了。如有一天，你真的把麵具摘下來了，他也會覺得你是裝的，覺得你不正常。
這一點，讓林微涼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又有些可悲啊。
“接下來我們可要怎麼辦？”林微涼問著韓亦辰，望著他的眼神也變得溫柔。
“暫時就閑呆著唄，等等消息。”韓亦辰開始去倒騰他的那些東西了。
正在這時，林微涼的手機響了。
她一接電話，那頭就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韓小姐，請您務必來一下總公司，現在董事子沒事，董事會的那些老頭們已經鬧翻了。”
“好的，我馬上趕來。”林微涼隻會了韓亦辰一聲，他馬上就跟上來了。
林微涼知道自己這一去不會那麼簡單，那些個老古董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她用力的深呼吸，想要平複自己的心態。
韓亦辰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說：“別怕，一切還有我。”
等到林微涼到了總公司的時候，那個秘書已經在樓底下恭候多時了。她有一種想要老跑的感覺，真的很可憐，這明擺著的鴻門宴，她還不得不去吃上一口，不噎死才怪了。
她一進去，有些像《公主小妹》裏麵的情節，那些老古董一個一個傻愣愣的盯著自己，就差那把刀把自己劈開，看看裏麵的構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韓小姐，你一個在校學生，能擔得起這重任嗎？”一位老古董發話了。
林微涼給自己打了打氣，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冷冷的麵孔，僵硬的道：“事在人為，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行。一切還請董事會的老前輩多多指教。”她說得客氣。
“要是真的在你手裏業績下滑，你說怎麼處理？”
“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怎麼可以隨便揣測？”林微涼來了個四兩撥千斤，有將問題擋了回去。
“韓小姐，請恕我直言。我不放心你，現在韓氏集團也不穩定，資金周轉不靈，我要退股。”一位老股東發話，鏗鏘有力。
“我也要退股！”
“我也是！”
緊接著，大家相識約好了一般，倒要退股。
雖然林微涼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場麵，看別人伶牙俐齒應對如流，到了自己這邊，就像是陳舊的磁帶卡殼兒，怎麼的也蹦不出一個字。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
林微涼扭頭一看，是韓亦辰。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那些老古董就已經要開始發威了。
“你是誰啊？”
“總公司在開董事會議，怎麼能容你說進就進？保安呢？保安在哪裏？趕緊把人拉出去。”
“我是韓式集團的合作商，韓亦辰。”
他輕輕的說了一句。
林微涼隻知道韓亦辰是個國際有名的心理醫生，從來不知道他還有自己的公司。隻當他是為了給自己解圍，隨便扯出的幌子。
可是如斯聰明的韓亦辰，又怎麼會做那種事情。隻是林微涼當時緊張的要命，腦子已經生鏽了，哪裏還想得到那麼多。
她見韓亦辰給他做了一個顏色，就真的想成他隨便闖進來，有拉拉她的袖子，小聲的說：“你進來幹嘛？別添亂啊！快些出去！”
“誰告訴你我是來添亂的？我是來救你於水生火熱之中的。”說著，他眨巴眨巴眼睛，又道：“看我的吧。”
董事會下麵一團亂，交頭接耳的交換自己的情報，看看這是哪號人物。
“你是韓氏集團的哪個合作商？”終於有一個具有代表作用的人冷冷的問。
“俊辰集團。”韓亦辰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林微涼看著他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頓時好奇的望著他，也不在多說話。
“韓俊辰是你的什麼人？”
“我倆是同胞兄弟。”
然後又是一陣亂紅。
最後就這麼結束了。那些開始嚷著要退股的人也一下子悄無聲息。
他們當時肯定想，能為林微涼出麵的人，肯定不是等閑的人，兩人的關係應該不簡單。
不然，誰願意趟這趟渾水啊！
林微涼就這麼過著。當然日子過得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