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城混在人群裏,隻顧低頭趕路,未防被人認出,不得不變換行裝。他整個身子都被黑色的大披風裹緊,頭上帶著尖頂的鬥篷,臉被黑紗遮住。
這身行頭,如果是在劍神大陸的城池裏行走,反倒容易吸引人注意,但在北浮城,就顯得很普通了。北浮城什麼怪模怪樣的異族人都有,白夜城身前不遠處,就有幾個異族人用寬布把自己裹得像一個繭子,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路。
在去梨魘樓之前,白夜城想去看一下落魂台。三天後,九烈族將在落魂台斬殺神秘勢力的人,這是他絕對不能錯過的事。
落魂台坐落在北浮城中心,是一座殺氣騰騰的黑鐵鑄台。台身像一頭匍匐在地的惡獸,尖利的爪子深深插入街道,獸嘴獠牙外露,牙尖沾著鮮血,一大團模糊的血肉一半露在外,一半在惡獸的嘴裏,就連熱氣也被雕刻得形象無比。
獸身上,紋著諸多凶煞的圖案,赫然是十八層地獄裏最殘酷的刑罰,隻看一眼,就能讓人心生恐懼,頭皮發炸。
惡獸黑幽幽的背麵,半截巨大的刀刃破天而起,刀麵上被鮮血染得十分鮮豔,幾個粗大的鎖鏈橫在刀麵,死氣濃鬱,這裏肯定斬殺過無數高手。
整座落魂台高大無比,白夜城走過去,隻有那頭惡獸的腳趾頭大小。
九烈族,敢和神秘勢力叫板,也不知依仗了什麼,三天後,神秘勢力的人應該會出動吧。白夜城抬頭望著冷幽幽的刀刃,暗暗思索。
這時,一縷花香悠悠飄來,清醉好聞。這縷香氣,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其中卻隱藏著絲絲難以察覺的殺氣。
“誰?”白夜城低聲一喝,身子急退,一掌飄散散打去,帶著幾分以實化虛的味道。見到來人的模樣,他連忙收掌回撤。
“才多久沒見,你就下得了狠心打小女子了。”花魅影輕移蓮步而過,朝白夜城吐了一口氣,笑嘻嘻地道:“這是什麼打扮呀?白白。”
“白白是什麼?”
花魅影掩嘴笑道:“看你這一身打扮,黑漆漆一片,小女子給你添一點白顏色嘛,正好你又姓白,所以就叫你白白了。”
白夜城無奈道:“隨便怎麼叫,反正花頭牌要戲弄人,怎麼躲都躲不了。”
花魅影清亮的眸子閃了閃,緩緩道:“那小美人呢?”
“什麼小美人?”
“你倒好,還囑托小女子不要惹是生非,自己就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異族人打上了。本來小女子躲在暗處,想關鍵時候給你當個幫手,不過看你還能左擁右抱,肯定是遊刃有餘,不要別人幫忙了。”
花魅影氣嘟嘟叫了幾聲,一掌將白夜城頭上的鬥篷打翻,雙手準確掐中他的耳朵。
白夜城伸出一根手指頭,道:“我沒有左擁右抱,隻有一個。”
“你倒是想左擁右抱呀。”花魅影手指加大力量,掐得白夜城連連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