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蒙蒙等在這裏當然不是為了跟陸衣衣說幾句話就走。
既然來了,怎麼也得見一見殷仲把!
說起來他有多愛陸衣衣呢?也許很愛,但是沒有愛到為她傾其所有的地步,他知道陸衣衣跟何家的事情,但是一個女人將自己當成家族的籌碼,這一點他一直非常看不慣,這也是為什麼以前追求陸衣衣卻從來打算跟何家有什麼生意上的牽連,那是個無底洞,當然何家也看不上他孫家。
他覺得女孩子就應該乖巧天真一點,雖然何家的事情陸衣衣有責任,但那也是何家沒用,不是陸衣衣也會是別人,而就算有這樣的責任,她也不該用自己來換利益。
他曾想用自己的方式改變陸衣衣。
可不但沒有做到,還被別人耍了,沒錯,他的好兄弟,殷仲,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最後走到一起去了。
想到他就憤怒惡心。
一個背叛朋友奪人女人的男人跟一個為了利益出賣肉體的女人,孫蒙蒙有時候覺得他們真的是一丘之貉,湊成對是應該的,可是見到陸衣衣,那樣的感覺又變了,即便現在,她還是那個樣子,就像在學校裏的時候一樣,美麗,寧靜,明亮又遙遠。
陸衣衣知道殷仲那個人陰晴不定,就連跟孫蒙蒙打電話都會發瘋,這時說了幾句話就打算回去,可是孫蒙蒙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陸衣衣說道,“那件事麻煩你了,不過見麵我們還是下次再約吧,這段時間可能沒有空。”至少要讓殷仲那個人不要再一次莫名其妙生氣才行。
正在說話,殷仲出來了,明顯沒有料到孫蒙蒙也在這裏,看見他們站在一起聊天,先是一愣,然後臉色沉下來,陸衣衣以為他又要發火,擔心的走過去想要解釋,誰知道男人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很平淡的對孫蒙蒙說道:“巧,在這遇上。”
“是很巧。”孫蒙蒙說完,看了陸衣衣一眼,然後說有事,告辭走了。
這樣子,很明顯是跟陸衣衣說完話,現在有‘外人’來了,便離開。
“他來做什麼?”殷仲轉過臉,和顏悅色的問陸衣衣,那眼中其實是深情款款的,可是陸衣衣知道這個人上一秒種在笑,下一秒可能就翻臉,上次不過是接了孫蒙蒙一個電話就發了瘋,這次肯定不會好脾氣。
“你要是發火,我現在就走!”怕殷仲發脾氣,陸衣衣搶先說了話,也許是這幾天殷仲的態度,讓她有了一些依仗,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可是說完又難堪,這明顯就是仗著別人的好臉給人顏色。
殷仲原本滿含柔情的看著她,聽了這句話,眸光暮然轉厲。
陸衣衣感覺這兩束目光要把自己燒透了。
走廊裏冷颼颼,死寂一片。
過了好一會,殷仲才勉強的收回目光,牽起陸衣衣的手,“我們回去吧,今天還要跟你家人見麵,晚了不好。”
男人的示弱打了陸衣衣一個措手不及。但這時要說什麼也遲了。
隻有沉默的讓他拉著,兩人走出酒店。
上了車,陸衣衣才想到其他人,問殷仲,“你的朋友們怎麼辦?他們回去了?”
“他們有事。”
殷仲的話十分簡潔,說完之後,過了好一會又說了一句:“sherry跟我沒有什麼關係。”
之後兩人都再沒有說話,殷仲默默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陸衣衣看的難受,好像突然就是自己錯了,跟孫蒙蒙說了幾句話,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殷仲沒有發火,反而一副受傷的神情,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變得心虛起來。
又想,這個人本來就脾氣古怪而且無法無天,他這樣自己慪氣慪一會,別人就都臉對錯都不分了就要跟他說好話服軟?也太霸道了。
可畢竟這不是旁人。
現在看看,那些家裏稍微有一點財勢的,都以為全世界都以自己為中心了,何況殷仲這樣一出生就被那麼多人捧在手心裏的人,對他來說,從來就隻有別人是錯的,沒有他自己不對的時候,這世界怎麼都得按他的想法來。
眼見就要到了,陸衣衣不想讓被看出他們不好,於是先認了輸,對殷仲說道:“剛才碰巧遇到孫蒙蒙,他問我那天為什麼沒來,也沒有打電話說一下去不了。”
發證那天電話的事情,殷仲是知道的。
殷仲根本沒有生氣,他今天的目的,就是用行動,告訴陸衣衣自己對她會忍讓會妥協,可是看到陸衣衣這樣明明不真心還要給他說軟話的模樣,又不高興了。他在想,這樣為了何家才無限製的忍讓,究竟要到什麼時候結束。
陸衣衣說了話卻不見殷仲有反應,更加難受。
這個人是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卻又不得不依附他,就連以前的事情,一點都不能計較,還要躺好任他調弄,想到這人,一時又溫柔的很,一時又魔王一樣不饒人,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