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開始亂哄哄的騷動,不少女人慢慢踏前了腳步,有的已經開始挽起了衣袖,包圍著場中男子的圈子漸漸縮小。
握在掌中的手一個輕顫,是靈蕭看不下去了嗎?從來不屑與人打交道的他,竟然有了救人的衝動?多年的熟悉,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心中想了什麼。
拽了拽他的手,迎上他的眼,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擠了擠眼睛,調皮的示意他等等。
“揍他,揍死他,這丟人現眼的男子。”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女子,搖搖晃晃的指著場中不知所措的男子,一聲大吼,幾名女子一擁而上。
“喂,你們幹什麼,怎麼這麼不講理。”晃過眼前伸來的拳頭,他開始大叫。
“再打我還手拉!”躲過左邊一條踢過來的腿,卻沒有注意右邊飛來的拳頭,被狠狠的親上右臉。
身體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向一邊衝去,卻被人扯住了衣領,用力的往回一拉,一個拳頭再次親上了他的眼眶,腦袋向後一仰,腿彎處被人狠狠的一踢,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時間不過短短的片刻,我卻一直捏著靈蕭的手,置身事外的旁觀,的確,我在等,等一個證明,證明他確實就是那個總經理的證據,如果他真的是掌管生死輪回的人,不可能沒有特殊的能力。我就是要知道他在生死危機時刻,會不會展露我希望看見的能力。
這個世界,女子為尊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女子的身體條件相對男子更為健壯,而這個笨蛋,滿腦子還是那個世界的思想,堅守著好男人不能對女子動手的原則,卻不知道,在這裏,他的遲疑讓他失了先機,幾拳挨下來,隻怕東南西北,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了。
一番踢打之下,他的身體已經蜷成了一個蝦,抱著腦袋,喘著粗氣,透過指間的縫隙,依稀能看見臉上黑紅青紫,五彩斑斕,真想為他掬一把同情的鼻涕。
“這個妖言惑眾的男人,居然在大街上散布男子應該失德的言論,這還得了?沉塘!”不知道哪冒出的激烈言語,居然還得到了不少的附和之聲。
有人已經伸手開始拉扯他的身體,更有的人已經不知從什麼地方尋來了麻繩。。。。
“我的瘋弟弟啊,你在哪啊?”人群中,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讓所有人回頭張望。
用力的分開人群,我驚慌的四下張望,前後左右,甚至連天都望了兩眼,才最終落在地上,誇張的一退步,再猛撲而上,看似關愛,實則在他被蹂躪過的身體上再用力的一壓,感覺到他再一次痛苦的一縮,才抓著他的肩膀開始號啕:“我的瘋弟弟啊,是誰這麼狠啊,把你打成這樣啊!”淒慘的那叫一個風雲變色。
“弟弟啊,你和姐姐說,是誰這麼無良,姐姐一定告上京城,再懸賞江湖,一定給你把凶手找出來,殺他全家,滅他滿門,挖他祖墳,你醒醒啊,和姐姐說啊!”手上用力的搖晃,眼睛偷瞄著身邊,不少圍觀的腳步在慢慢退縮,就連適才群毆的幾人,也悄悄的沒入人群,消失不見。
突然發現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觀察身邊的人,揪在手中的身體本該左右搖晃的,我什麼時候居然變成了上下?難怪剛才耳邊傳來極有節奏感的沉悶聲。
連忙一鬆手,這下,“咚!”一聲更劇烈的砸地聲,某人徹底的腦袋一歪,人事不知。
“這位大姐,你知不知道是誰把我弟弟打成這樣的?”突然伸手一扯,正抱住那個黑塔般女子的大腿,此刻的她牽著自己的丈夫準備偷偷遁走,被我這麼一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這個弟弟,自從被妻主休了之後,就瘋瘋癲癲的,整日混言亂語,說著要休妻子,要男女平等,這些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是瘋的,誰這麼狠心啊,竟然連瘋子也打。”低著腦袋猛掐自己手臂內側,楞是擠出兩道眼淚,手卻抱著那女子更緊了,鼻涕眼淚該抹她身上的,一點沒含糊。
“大姐,你告訴我,是誰打的我弟弟?”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忙不迭的擺手,那女子一臉的惶恐,苦著一張臉,“這位姑娘,我,我看,您,您還是,早些,早些把,把令弟帶,帶回去吧。”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把一句話說完,深秋的時節,她的額頭上居然爆出了豆大的汗珠。
“真的沒人知道嗎?”眼光往四周一掃,油然而發的威嚴居然逼的一幹人全部低頭。
“我出一百兩銀子,隻要能給我把凶手找出來,一百兩立即奉上,若是給我打回來,二百兩!比我弟弟的傷重一倍,三百兩!”刷刷的抽出三張銀票,在眾人麵前一抖。
“唰!”數十雙眼睛散發著強烈的熱度親切的望著我,不,望著我手上的銀票,再整齊的望著被我抱住的女子。。。
“哇!”我麵前的女子奮力的掙脫我的掌握,掉頭狂奔而去,身後煙塵滾滾,待我從咳嗽和迷離中逐漸看清時,地上隻餘那依舊在昏迷的男子,還有數隻不知道是何人遺留的鞋子,被踩的扁扁掉在路邊。
“走吧!”把人丟給靈蕭,開心的哼著歌,邁著輕快的步伐,兩人背影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