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擰夠了,才滿意的放開手,看著她縮在一旁用力的搓著被我揪變形的臉蛋,睫毛上還掛著半顆珍珠眼淚,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師傅呢?”牽起她的手,感覺到她一瞬間的瑟縮,終究還是安然的放進了我的掌心,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今天的小丫頭,有點奇怪。
“在山上。”低低的說了三個字,臉紅的更厲害,讓我狐疑感又重了幾分,這丫頭,沒病吧?
“你這個好色沒品的女人,幹什麼來這麼快?急什麼急?”響亮的聲音剛剛傳進我的耳朵,褐色的衣衫已經在我麵前閃動,滿頭白發閃著銀光,麵容紅潤,精神矍鑠,隻是那大嗓門中,依然透露的是對我的不喜。
還快?我都耽誤了半個月,她是不是希望我不要來啊?
擠出笑容,恭敬的一揖,對她,我是打心眼裏尊敬的,沒有她,就不會有我和月月的重逢,也不可能有影的再世為人,隻是她對我的厭惡,隻怕我這輩子是沒能力消除了,“淩師傅,半載未見,還是這麼神清氣爽啊。”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看見你,我什麼都不好。”直言不諱的讓我都無法接嘴。
“你是不是虐待我徒兒了?”突然甩出來的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她。
“為什麼他不來看我?是不是你不準他出門?”
“他,他說下月就是祭祀大典,實在抽不開身!”聽著她的指責,感覺自己解釋和不解釋其實根本沒什麼差別,她分明就是看我不順眼。
“他身子弱,你還讓他勞累,分明就是虐待我徒兒,我說怎麼這麼久肚子還沒消息,一定是你幹的好事。”這老人太精神了,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看著麵前如跳蝦般的淩笑言,我隻能陪著幹笑。
“月月說了,待這一年,放下國師的身份,就安心在宮中,那時候,一定給你養個白白胖胖的孫女。”這番解釋依舊隻換來一聲重哼,不過終於沒再跳起來,應該是接受了我的說法。
“俊徒弟采藥去了,一會回來,你去他房中等吧。”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鼻子裏甕聲甕氣的哼出幾個字,冷冷的拋給我。
展顏一笑,我再次有禮的一揖,在挑開門簾的一刻,又似乎聽到了她精力充沛的聲音,“冷傲的小子,你來了呀,還有這個俊俏的小子,你叫什麼?願意不願意做我徒弟啊?”
無奈的低頭一笑,我伸手推開房門,迎麵而來的,是熟悉的味道,屬於他質樸卻真實的味道,閉上眼,深深的呼吸著,才發現,原來嗅覺也是一種記憶,會讓人頓時回到曾經的過去中,仿佛還置身於他的懷抱中,隻消一個味道,就讓我有無邊的安全感,似乎有一雙能擋風遮雨的手,始終為自己張開。
慢慢的睜開眼,手指撫摩過一件件房中的物品,簡陋的房中,不過幾件家具,我卻能不停的看上好久,眼前,仿佛浮現出他坐在桌前,臨窗習字的身影,又仿佛看見他攬鏡梳發,又似見他鋪床疊被。
胸口仿佛被堵住了,鼻頭酸酸的,眼眶也漲的厲害,仰起頭,不讓淚水掉下來,卻發現,等待竟是如此的漫長,這一年的錐心煎熬,就快要過去了。
“屬下參見皇上!”背後突然響起沉穩的男聲,一如記憶中平靜自持的語調,我的淚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