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陽光透過窗弦,懶懶的撒在地麵上,看著人心頭暖洋洋的,搬一把躺椅,拿一本舊書,在搖晃中靜靜享受滿山的清新,在風中漸入酣睡的世界,何等的愜意。
不止我這麼想,早有人已經先一步這麼做了,我窗台下的院子裏,一張搖椅上,兩條修長的腿交疊出享受的放鬆姿勢,一隻手彎在臉側,白皙的手背貼在紅潤的頰邊,嘴巴微嘟著,長而密的睫毛在輕風的吹拂下,不時小小的一顫,本是一張俊美的現代男子臉,卻在睡夢中讓我看見了純真和嬌憨。
千萬別以為我覬覦他的男色,在看遍了身邊如許美男的容顏後,我的抵抗力應該沒那麼弱了,更何況他有可能的危險身份,根本不可能讓我有心情去欣賞他的美麗。
一手撐著腦袋,一手輕扣著窗台,腦子裏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現在他正在睡覺,如果我這個時候偷襲試探他,一個沒有清醒的人,在受到攻擊的情況下,身體會自然抵抗,如果他真的身懷有異能,應該會下意識的展示出來,那問題是,我該用什麼方法去試探呢?
丟花盆?萬一他沒有異能,這麼一丟,會不會腦袋開花?
找人偷襲?若說試探武功,影和靈蕭一眼就能看出他沒底子,我如何解釋?難道說試探他是不是閻王殿的鬼差?
下藥?淩笑言這藥是不少,隻是我對這方麵一竅不通啊,下什麼藥?瀉藥?春藥?都不合適啊。
眼珠一轉,我的眼光落在了房中的浴桶中,很好,夠大,若是裝滿水,一次澆下去,方圓十米是不要想躲開了,水這東西,除了淋濕些,冬天冷點外,應該也不會傷害到人,以我貧乏的想象力,和弱不禁風的力量,也就隻能勉強幹幹這樣的事了。
將空空的浴桶架上窗台,下麵拿桌子撐住,這樣就不用擔心它掉下去,而我,則輕快的拎起了房中的桶,快樂的打水去也。
將一桶桶水吃力的倒進浴桶中,我就象一隻夏天被熱趴了的狗,癱在桌子邊,伸著舌頭喘著氣,誰叫我的房間在二樓,誰叫我的浴桶又大又深,都上下十幾次了,才剛剛勉強達到我的要求。
不過當我想要將桶翻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一桶水,根本不是現在的我能推動的,用盡吃奶的力氣,卻是蚍蜉撼樹,反觀現在的我,一頭的汗水,整齊的紅色長發早已淩亂,鬆散的掛在身後,衣袖和前襟上沾滿了水漬,濕答答的貼在身上和手腕,身上還掛著不少青草和土痕,是努力打水時在井邊蹭來的,都這麼狼狽了,不把這桶水倒下去,我是怎麼也不甘心的。
手腳並用的爬上桌子,小腳用力的向前伸出,我踹,我再踹,繼續踹,總能把它踹翻,再我又一次的大幅度伸腳探出的時候,站在桌子上的身體突然被一雙鐵臂圈上,一股大力把我扯回了地上,緊緊的嵌進懷抱。
用力的拔出差點被悶的憋過氣的腦袋,我大口的呼吸著,不解的眼對上影的星瞳,他動作中突然的緊張和害怕讓我不明白,隻能嘿嘿的傻笑,“我說親愛的影,你是想謀殺親妻呢,還是想弑君?”
“請皇上保重龍體!”依然沒有絲毫鬆開手的意思,他的眼先是不讚同的望著我,再看看窗台上的浴桶,露出思考的眼神,終於臉上飛上一絲不好意思,放開了他的懷抱。
“你以為我要跳下去?”回憶起自己適才的動作,我的身體擋住了影了視線,他沒有注意到架在窗台上的浴桶,偏偏我不停踢著的腿,在他眼中,是我不斷的試探伸出窗外,才突然有了怪異的舉動。
沒有否認我的話,隻是神色奇怪的望著窗台上的浴桶,但是影衛的一貫行事,是不能詢問主子究竟要幹什麼,隻能執行。
我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從淩笑言那回來了,既然被抱了,那就安靜的享受下他僵直的身體吧,不然,又要開口下命令,他才給我抱,一點浪漫的氣氛全部被破壞光了。
“皇上,還請您千萬以龍體為重,這危險的事。。”好不容易憋出幾個字,又覺得以他的身份,不該否認皇上的行為,說到一半低下頭再不言語。
深深的吸了口氣,好聞的草木味道,是影身上獨特的大自然氣息,我抬起眼,滿含笑意的望著他,“影啊,就算我沒掉下去摔死,說不定也被你的胸給悶死了,這算不算青衫褲下死,做鬼也風流?”
臉上再次露出一抹不自在,“屬下僭越了!”微微讓開兩步,似在彌補著適才差點勒死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