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吩咐,若公子來到,不必通稟,隻管進去議事。”
他麵無表情,看上去非常嚴肅。但是,楊守文還是從他的眼中,讀到了一些信息。
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他朝高力士點了點頭,和張九齡邁步走進銀安殿。
進了大殿之後,他才發現,這大殿之中,除了李顯之外,還有不少熟人。
李重潤、韋鐬、武延基……似乎全都是李顯的親眷。而除卻這些人之外,在玉階丹陛下,還端坐兩人。一個是上官婉兒,另一個則是陳子昂,著實有些出乎楊守文意料。
“臣楊守文,拜見太子!”
禮不可廢,楊守文忙快走幾步,向李顯行禮。
“青之平身,這裏沒有外人,一應禮數便免去了。
這麼晚找你前來,是發生了一樁事情……上官姑娘,這件事還是請你來告訴青之吧。”
上官婉兒玉麵冷肅,朝李顯頷首,表示明白。
而後,她站起身來,輕拍手掌。
從銀安殿外走進來了幾名衛士,抬著一副擔架。
他們把擔架放在玉階下,便躬身退出了銀安殿,順手把銀安殿大門關閉。
“青之,你自己看吧。”
上官婉兒輕聲說道,令楊守文心裏頓時一沉。
那擔架上蒙著一塊白絹,隱約可以看出,那白絹下麵的人體形狀。
楊守文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上前來,伸出手把白絹掀起。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在看清楚那白絹下麵的人時,還是忍不住心裏一陣抽搐。
那白絹下的人,正是管虎。
哪怕楊守文已經有許多年未曾見過管虎,但還是可以一眼認出對方。
管虎已經死了!
他一身頗為普通的黑色外衫,卻破爛不堪。
看得出,他死前曾與人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搏殺,以至於全身上下,傷痕累累。楊守文緩緩蹲下來,仔細查看管虎的屍體。
“殺死管叔的人,至少有三個人。”
從管虎身上的傷口,楊守文大致上推算出了凶手的人數。
他一邊檢查,一邊說道,而後從腰間取出一把短刀,割開了管虎身上的衣衫,並招手示意張九齡,把燭火拿過來。
“咦?”
當他檢查到管虎的後背時,卻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呼。
在管虎的後背上,有一處頗為奇特的傷口。楊守文隱隱約約,感覺那傷口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姑姑,可知道這傷口,是什麼兵器所致?”
上官婉兒走過來,看了一眼之後,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我也發現了這個傷口,並且詢問了一些人,可是卻沒有人知曉。怎麼,你難道看出了什麼?”
楊守文閉上眼睛,沉吟片刻後道:“這傷口,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說到這裏,他突然道:“姑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叔不是在幽州嗎?怎麼會……”
“此事,說來話長。”
上官婉兒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管虎之前一直是在幽州都督府內做事,我也知道,你和他關係不錯,所以一直沒有委派任務,甚至準備讓他從小鸞台裏麵脫離。
可是在去年,他卻主動與我取得聯係,說是發現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懇請解領任務。一開始,我沒有同意,並嚴令他不得擅自行動。可不成想,他卻突然消失,連薛都督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直到去年年底,他主動與我取得了聯係,卻身在親仁裏。”
“親仁裏?”
楊守文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迷茫之色。
他看著上官婉兒,又朝李顯等人掃視了一眼,才有些尷尬問道:“姑姑,親仁裏是在哪裏?”
上官婉兒正要回答,卻聽得陳子昂一旁道:“長安,親仁裏。”
原來是在長安!
楊守文聽罷,卻更加疑惑。
“管叔怎麼會跑去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