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兒沒有再回去,留在了銅馬陌。
兩人雖有了夫妻之實,卻又不敢明目張當的住在一起。
畢竟,李顯是太子,天下人都在關注。李裹兒身為李顯的女兒,也少不得會被關注。
於是,楊守文在第二天,就搬去了上陽宮的飛騎大營內。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的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一月過去。
時已入了中秋,天氣漸漸轉涼。
一轉眼,楊守文已經在駐守上陽宮近月餘。
每天,他除了在上陽宮駐守之外,偶爾會回銅馬陌,和裹兒幽會,同時還嚴密關注著長安傳來的消息。
幼娘去了長安,便如石沉大海。
莫說他,就連張九齡和鄭懿也都似乎沒有了音訊。
楊守文幾次詢問上官婉兒,也沒能得到確切的消息。心情從最初的平靜,漸漸變得焦躁起來。
七月初十,並州都督張仁亶抵達洛陽,正式出任兵部尚書。
張仁亶回到洛陽後,便立刻聯絡了羽林大將軍薛楚玉,商議在軍中推行改革……
這,將會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府兵製出現以來,數百年早已根深蒂固,牽扯到了各方利益。
雖說如今已經開始糜爛,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要全麵推行改革,勢必會觸動不少人的利益。這將會是一場博弈。其難度超乎想象,所以更需要謹慎行事。
十八日,相王李旦自長安歸來。
楊守文原本以為,李旦回來之後,一定會對李顯發動攻擊。
畢竟,在被驅逐了兩年中,李旦損失了太多的勢力。若不行動,勢必會被李顯反超。
可是楊守文卻失望了!
李旦回到洛陽之後,卻是深居簡出,非常低調。
他非但沒有反擊,反而主動上疏武則天,坦言此前鴻臚寺卿的過錯,認為是自己推薦錯了人,才使得鴻臚寺做出了許多有失國體的事情,請武則天對他責罰。
“好一個以退為進!”
陳子昂坐在楊守文的對麵,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
“相王當真是能做大事的人,其性情之隱忍,絕非太子可比。”
楊守文,頗以為然。
在他看來,這李旦絕對是一個勾踐式的人物,回來之後,非但沒有任何行動,反而放棄了許多原有的利益。狄仁傑生前就曾說過,李旦絕對是一個梟雄式的人物。
相比之下,李顯的確差了很多,至少在楊守文看來,確實不如李旦。
不過,他還是更認同李顯。
除了裹兒的關係之外,李顯雖冷酷,卻又帶著一些仁厚。
至少他登基之後,絕不會做出鳥盡弓藏的事情。
“叔父,你說二張在與相王勾結,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陳子昂微微一笑,沉聲道:“現在我不能說,但我可以保證,這消息絕不會錯。
二張身邊,也有我們的人!”
“誰?”
陳子昂故作神秘道:“七裏亭,白水塘。”
“啊?”
楊守文吃了一驚,詫異看著陳子昂。
“叔父,難道說……”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隻需知道,那奉宸府中有咱們的耳目。
若有一日,有人對你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你大可以相信他所說的話語就是。”
楊守文似懂非懂,點頭表示明白。
但他隨後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相王這次回來非常低調,可我卻總覺得不太正常。”
“那就對了!”
陳子昂道:“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
相王越是這般,就越是危險。從現在開始,你要加強對上陽宮的巡視,定要保護好陛下的安全。我估計,相王不會沉默太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