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相見亦是執手淚眼2
他還在！
宮雅靜趕到嚴家大門口的時候，看到杜晨楓正蹲在大門牆角下抽煙。地上已經有了好幾個煙蒂，可見杜晨楓在嚴家大門口呆的時間不短。
他廋了，長得雜亂無章的胡渣讓他的下巴泛起一層青。以前宮雅靜總會在刷牙之後，踮起腳幫他剃胡須。杜晨楓總是使壞，把滿臉的胡須泡沫往宮雅靜臉上擦，還假裝張著滿是胡須碎毛的嘴巴要親她，於是快樂的一天就在浴室中打鬧嬉戲的歡笑開始。
嚴家大宅門口爬滿了各種國外移植回來的蔓藤，那種蔓藤雖然十分好看，也容易弄造型，但是在夏日裏也是出了名的招蚊子。
這不，就見杜晨楓皺著眉頭，伸手拍死了腳脖子上的一隻蚊子。顯然杜晨楓並沒有帶紙巾，正在他左顧右盼想找個地方洗手的時候，一抬頭卻對上了宮雅靜美麗含淚的雙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偶爾有微風吹過，帶動宮雅靜的小碎花裙子，空氣中有著一股讓人心碎的蘭花香味。
過了好久好久，杜晨楓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拍了拍屁股，對著宮雅靜笑了笑。
“我腿麻了……”
一開口，杜晨楓說出的卻隻是這樣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他有千言萬語想對宮雅靜說，但是見到宮雅靜之後，他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隻是十天，兩個人之間卻像是隔著十年，好像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快得讓杜晨楓追趕不上，隻剩下滿心的無力感。
整整一天，杜晨楓拉著宮雅靜的手。兩個人去逛街，去以前常去的遊樂場，沒有人說話，隻是安靜地重遊以前常去的故地。
最後在大學的咖啡館裏，兩人各自點了一杯飲料。記得讀大學的時候，杜晨楓雖然不缺錢，但是宮雅靜的生活總是緊巴巴。
因此兩人總要攢很長時間的錢才能一起來這個咖啡館消費一次，那個時候喝一杯咖啡對他們來說都是奢侈的。
但是誰能說不幸福呢，那樣單純的時光裏，對兩人來說，即便是開水配饅頭也是快樂的吧。杜晨楓以為這種快樂會跟隨兩人一輩子，但是何時變了味道就像窗外變了天呢？
屋外淅瀝瀝下起雨來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雨下得愈發瘋狂。被風吹打在窗戶上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濺起水花。
宮雅靜盯著腳上的帆布鞋，下午去遊樂場的時候人太多，鞋子上早就多出了好幾個明顯的腳印。
“最近還好嗎？”
終於杜晨楓開口打破了沉默，這是繼早上之後他們第一次開口說話。
“挺好的……”
“你怎麼會住到嚴家去的？”
宮雅靜沒有回答，依舊低著頭看鞋尖。過了好長一會兒，她抬頭看著對麵的杜晨楓，眼睛裏一閃一閃的，咖啡館裏昏暗的燈光讓杜晨楓搞不清楚，她眼裏是否有淚。
“我們分手吧。”
杜晨楓愣住了，這樣的結局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他以為自己能夠承受，卻不想心裏這樣的疼。疼得杜晨楓覺得他什麼都不想去思考，隻想陷入一個不清醒的狀態下，才能稍稍掩飾這種痛楚。
他站起身，像是喝多了一般，身形不穩地朝著宮雅靜的方向走去。一撈手將宮雅靜的頭緊緊地壓住，埋在自己的胸下。
“我不想知道你和嚴一宇的關係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杜晨楓的語氣中有著懇求的意味，宮雅靜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她感覺自己正拿著一把刀在挖著心，而這把刀捅的不僅僅是自己，更是杜晨楓。
想伸手摟住杜晨楓的腰，最終宮雅靜隻是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咖啡館的冷氣開得好重。宮雅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突然抓起背後的寶就朝著外麵奔去。
雨中，杜晨楓一把抓住宮雅靜的手腕，將其牢牢抓在可控製的範圍內。杜晨楓知道，宮雅靜開口了，就意味著事情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他隻是沙啞著喉嚨問了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