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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板!”龍在野看著少年憔悴的臉色關切地道,“不是讓你在房間裏休息嗎?怎麼到這裏來了?”

銅板緊緊地繃著臉,看著躺在乳白色液體裏的龍在風,抿住嘴,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龍在野頓了一下,低下頭,輕輕地撫摸著手心的突起,他正在有規律地跳動著。

麼雪?眾諾看看龍在野又恢複了淡漠的臉色,低頭小心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龍在野慢慢地撫摸著手下的小小突起,輕輕地笑了一聲,慢悠悠地道,“這件事不會這樣算了,等寶兒的孩子生下來,我們再來算算這筆賬。”

話畢,輕輕地拍了拍手心的顫動。直起腰,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麼雪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

龍在風微微睜開雙眼,眉頭一股驅散不開的憂鬱,纏繞不去。“桑姨,我……是不是做錯了?”

麼雪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搖了搖頭。“我們也不想這樣的。”這件事隻是一個意外。他們也許瞧不起外人,也許不想太清任何人與外人有一丁點糾葛,可是害死一個無辜的外人,他們的良心不允許。

風兒,從小他看著長大,自然知道他雖嘴上傲氣,但心腸卻十分軟弱,就那些逃出太清的人民,他也不曾下勁懲罰他們。

今天他被抬進來的時候,眼睛裏似乎死了一般,一半是為著那子胎溶入身體的非人折磨,一半肯定也是為了對意外的愧疚。

“你去告訴他……”龍在風頓了半晌,眼神暗了下去。“有關烈焰湖喚魂的事……”

老者看了看他,歎了口氣。“有必要嗎?現有不管怎麼樣大王子一定跟我們回去。喚魂的事情隻是許多年前的模糊記錄,誰也沒有親眼見過。”

龍在風輕輕閉上眼,半晌才悠悠地吐出幾個字,“……我怕……子胎保不住……”如果子胎真的有什麼意外,為了項寶兒他也應該會去一趟太清。

老者仍然白皙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看著容器裏淺淺的乳白色液體,額角刻上了深深的紋路。這些續命湯根本堅持不到幾天,子胎……龍在風……都不能離開它。

一時間屋子裏陷入了一片寂靜。更深的愁悶在每個人的心頭盤延不去。

“報……報……”有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來,甩開門,也顧不上什麼禮節,瞪著大眼,口氣悲憤,“五王子,眾諾大人,我們從海升那調回的十艘戰船……全被風離給搶了……”

“什麼?”龍在風大驚失色,“嘩啦”一聲從續命湯裏坐起來。但馬上臉上剛剛回來的一點血色又迅速消失了下去,他一手猛地捂住心口,悶哼了一聲。

麼雪趕緊扶著他重新躺回液體裏,嚴肅地道,“風兒,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這些事讓其他人處理。”

龍在風捂著胸口,緊咬著牙關,點了點頭。

麼雪?眾諾又往龍在風身上淋了幾杯液體,把一邊的蓋子翻起來輕輕掩上。

對站在一邊滿臉懊惱的人道,“你跟我來。”

龍在野背著雙手微微思索著走向房間。如果擱在以前,他大可不必向誰解釋一個字,可是在這個時空他把兩位少年當做自己的親人,而且現在隱隱地虧欠著他們。

銅板很單純,但是絕對不笨,他一定知道了抓他們是龍在風的主意。龍在風就是間接害了寶兒的凶手。他也許做不到殺了某人,但是心裏卻絕對不會原諒。剛才那個狀況……肯定也怨上了自己。

這筆賬他一定會跟龍在風算的,但是——那個孩子——他不能現在殺了他,孩子是無辜的,是自己的血脈,也是寶兒拿命換來的。雖恨死了龍在風,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衝動隻能讓事情變得更糟,一切等孩子平安再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