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衛兵的稱呼,那些西北人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不由得個個麵色蒼白,身如篩糠。“王子殿下饒命,王子殿下饒命。我們山野匹夫實在不知道這個池子這麼重要……”
龍在雲慢慢地踱到窟窿邊,看著一片朦朧的大坑,那上麵正在不停地冒出一個個越來越大的泡泡……臉色卻漸漸和緩了下來。今天生子山重煥生機,他的心情十分高昂,一向的溫厚脾性又顯現了出來。
既然已經如此,必是這些子胎的一個機緣……
“把他們押送刑部審理,一切依法而行。至於這些子胎就等祭師來定奪吧。”龍在雲道。這已是法外開恩,對於汙染這座生子山軟地的人,就算是當場杖斃也是理所當然。
那些西北人趕緊磕頭謝恩。衛兵們很快把他們帶了下去。
“想不到政府裏還有閣下這樣寬厚的人物,真讓在下欣慰。”花刑大漢不顧身邊人的拉扯站了起來,對龍在雲拱著手道。
龍在雲看了看他的臉孔,微一皺眉。太清的法律寬大,很少有人會受這種禁止生育的花刑。“你是哪位?既然受了花刑就應該恪守懲罰,現在竟然還罪上加罪,你不想活了嗎?”
“哈哈哈……說句大實話,太清什麼法律我都服,但憑什麼禁止我們生命傳承,說什麼萬民平等,生命無高低,都是屁話……”大漢氣憤非常,他們的孩子不敢去醫院生育,不敢光明正大從天梯口上山,將來也不能登記上戶口……
“我隻知道萬事有因果。你受此刑,當然就有受刑的理由。這些我不想和你理論。今天本王子心情好,你快把你們的子胎帶到山腳,我會給你一個機會。”龍在雲微微彎下腰看著水盆裏瘦瘦黑黑的子胎,他已經很少動了。“看樣子,已快一天了吧。”
大漢正欲開口,腳邊的少年已掙紮著站起來,“謝謝王爺開恩。”一邊伸手去水盆裏拿子胎。
“不行。走到山腳,子胎撐不下去。二王子既然開思,何必不再大方一點。”大漢擋住少年的手,盯著龍在雲。
“不行啊。他們兩纏在一起了。”銅板眼睛轉了轉,大叫起來,抬頭看著龍在雲,“我解了半天,天賜好像很喜歡這個小寶寶啊。我解一個他纏一個。”
龍在雲趕緊努力彎下腰去,看了看水盆裏的情況。兩個一粗一細一透明一混濁的尾巴緊緊地絞在一起,他伸手扒拉了一下,兩個小家夥果然纏得非常緊。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著,又彎了彎腰,正欲繼續去分。突然感覺腹部被什麼絞了一下,“哎呀”一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臉上冷汗淋漓。
“二王子。你怎麼樣?”麼雪趕緊扶住他,看著他緊緊蹙起了眉,不由擔心起來,“是不是要生了?我們趕緊下山去。”
“不,不要。我得看著天賜安全放進去。”龍在雲掙紮著道。
“那,那怎麼辦?”麼雪急了。
“讓他們兩個一起行嗎?”銅板摸了摸瘦黑的子胎,“做個伴也好。”那個什麼軟地粘粘糊糊一片,要不是剛才那些西北人毫不猶豫地樣子,他真的不敢第一個把天賜扔下去。天賜一個人扔下去會不會害怕,有一個人陪著總是好的。而且這個子胎也不用再跑那麼多路到山下,可以安安全全地生存下來。
龍在雲喘著氣,認真地看著盆子裏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子胎,臉色變化不停……
眾人不由得都屏氣凝神地看著他。
半晌,“把那個小東西的尾巴給我。”
銅板正欲開口反對,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已高興地把自己子胎的尾尖抬了起來。
龍在雲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一個透明的層層疊疊的圓環,一手輕輕地在上麵掰了一下,露出個小孔來。接過少年手中的尾尖,插了進去,然後順著子胎的天尾向尾尖捏了幾下。
花刑大漢與少年相視一眼,不由得都露出感激的神色。
龍在雲捏了幾下,放下子胎的天尾。喘了幾口氣,對銅板道:“銅板,現在你就把它們扔到那邊的軟地裏去,最好扔到汽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