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又見(二)(1 / 2)

雖然夜色正濃,但禾盈袖並未提燈,而是靜靜而立,任衣帶輕輕拍打著素色羅裙,更顯弱柳扶風之姿。

她對麵站著一人,身穿青色衣袍,手持山水折扇,唇角上揚著一個非常微妙的弧度,看起來既不冷硬,也不會過於熱情,端得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衛王府雖然不是皇宮,但是這裏不允許人私低下隨意走動的規矩,絕對不容他人不從!

眾所周知,衛東籬不是個容易說話的主兒,沒有人敢觸碰他的虎須。

在這座衛王府中,哪裏能進,哪裏能出,每個人心裏都有數。尤其是這住著美妾孌童的西苑,更是門客三千的禁地,能自由出入此地的人,簡直是屈指可數。

如今這個與禾盈袖月下私會的男子,正是衛東籬的老師染墨白。此人學富五車,為人謙虛有禮,極富盛名,是很多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的心儀對象。

染墨白今年二十五歲,家中雖有美妾兩名,卻一直未曾取妻。

而禾盈袖雖與趙延有夫妻之實,卻沒有夫妻之名,就連妾室都算不上。

如今男未婚女未嫁,自然有意走到一起。

此時,月影婆娑,美人如斯,隻需一點兒輕微的呼吸,便可以觸動彼此心底的渴望。

但見禾盈袖麵染桃花,弱不禁風地低咳著,伸手將掩在袖子中的腰帶贈與染墨白。

染墨白將腰帶收入袖口,抬手輕拍禾盈袖的後背,溫柔耳語道:“盈袖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待王爺回來後,墨白便請他做主,將你許配給我。”

禾盈袖粉黛低垂,看樣子似乎是已經同意了染墨白的提議,但是她的口中卻說道:“王爺對奴婢恩寵有嘉,若知我欲離去,怕是要心生不舍。”

染墨白何其聰明,馬上明白了禾盈袖的意思,當即保證道:“如得盈袖,墨白定以八抬花轎明媒正娶!此生,決不負卿!”

禾盈袖抬頭望入染墨白的眼底,讓對方看見自己眼中的濃情蜜意。

假山下,禾盈袖和染墨白輕輕相擁,互訴衷腸;涼亭上,衛東籬瞳孔一縮,將手中的小酒壇子摔到地上,於夜色中發出清晰的碎裂之聲。

月下纏綿的兩人受驚,迅速分開相互依偎的身體,分別以極快的速度離開假山,各自返回到屋中,唯恐被他人瞧見後橫生枝節。

禾盈袖回到屋子後,覺得身體更加不適,臉色在搖曳的燭火下變得蠟黃,不似剛才在黑夜裏那般朦朧嬌豔。她喚來奴婢詢問府裏情況,在得知衛東籬回來後,她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就仿佛是畏寒的黃花,就連身體都變得瑟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