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步入平靜。
林希被一陣涼意弄醒。童心笨手笨腳的拿著濕巾擦她的臉,下手有些重了,她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尤其嘴角周圍。
全身無力,不情願的半睜開眼。引得童心驚喜大叫:“小希,你終於醒了,我怎麼擦你也不醒。我還以為……以為……”話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心裏著實的害怕。血雨腥風的場麵早就習慣了,作為一個厭倦無聊生活的熱血青年,他骨子裏其實是極向往這種生活的。如果不是身上還扛著擔子,他倒是很樂意回到中國來跟著太子混。
而昨晚。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早已濕透他的裏衣,抱著林希出來的時候,他的手甚至在微微的發抖。
如果在這樣的生活裏出現了心愛之人的身影,那麼不過也罷。無聊又怎樣,循規蹈矩的過吧,隻要她平安便好。
到了目的地,他慌忙從車上找到濕巾,輕輕的擦拭,無果,躺在懷裏的人兒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嗎?暗罵自己混蛋,怎麼不悠著點力道。
越是擔心越是失了理智。原本聰慧不凡的腦細胞好像經過一夜的激戰,而病怏怏的全體罷工。
明明知道她隻是暈過去了,還是不可遏止的擔心她不再醒來。心一慌,下手就重了。隻想著她快一點快一點醒來。
林希乏的很,醒了也不願從他懷裏起來。掃了一眼四周,知是在車裏。車外是紅黑相間的拱橋,那是她的學校大門口的標誌。
應該是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吧。真好,童心沒事,她也沒事。
林希動了動身子,尋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想要閉上眼好好補個覺。童心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林希說話,感覺懷中人略微挪動後,卻又是半點動靜也無。
童心猛地抓住林希的雙臂,支起她的身子來,一臉焦急道:“你怎麼了,是嚇到了嗎?”
林希很想白他一眼,但迫於無力,懶得睜眼,簡潔而又一針見血的答道:“困。”
“不能睡啊。快清醒清醒。”童心一陣搖,睡意泛濫的人絲毫不理會。“要不,我再幫你擦擦臉吧,你可能就不會那麼困了。”
林希趕忙睜眼。再擦,她的臉就不保了。“還有事?”
童心指指學校,口吻無奈:“還有半個小時就開考了,你不打算收拾收拾考試去麼?”
林希攢足了力氣白他一眼:“不考了,我乏的很,根本沒力氣握筆。”
“是麼?”童心自言自語般的說著。是誰在幾天前緊張不安的準備,是誰擺出一副寧失戀不掛科將眾人拒於門外的。
林希又睜開眼,帶著看外星人的表情:“你很淡定。”童心被她來這麼一句,一下子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又聽她語氣平靜地說道:“是常遇到生死之事吧。可我不是,二十年來,我見過的死人還沒昨晚一夜見到的多。我很累啊。”
童心驀地心疼泛濫,摟緊了她,不知該說什麼安慰。伴著他苦惱的思索,林希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悠長。
迷迷糊糊中,林希感到有人抱起她,走了一會,又把她放下。觸感是柔軟滑膩的布料,她不滿的咕噥了聲。沒有在某人懷裏舒服啊。
等到她美美一覺醒來,夕陽抱著最後一絲瑰紅沉了下去,路燈依次亮起,襯著幽靜的園林小區,十分漂亮。
越睡越困,本不打算醒的,可肚子不爭氣。一天一夜沒進食,肚子早鑼鼓喧天肆意造反了。
伸個懶腰坐起來,錦被順勢滑落。林希感到一涼,低頭一看,還有些茫然。落下手卻碰到一個不明物體,急忙看去。
童心睡的很香,身體都埋在被子下。頭依戀似的,舍了自己的枕頭,偏向她這邊側著。環顧打量,這不是樂安別墅裏自己的房間麼。
所以,在這個家裏,隻有她、童心、樂安三個人。
那麼……
睡飽的林希凝力一腳將童心揣下了床。
嗚——
童心茫然的站起,剛要開口詢問,突然眼睛光芒一閃,莞爾:“你幹嘛呀?”
“幹嘛?你還有臉問。雖說我們是戀人關係,但你也不能,也不能……我可是很傳統的。”不能脫了我的衣服,和我睡在一起。這話林希生生咽了回去,叫她怎麼說的出口。
看到林希臉色酡紅可愛,不禁心神一動,壓抑轉淡,笑道:“對呀。雖說我們關係不一般,但你怎麼可以穿的那麼清涼的勾引我,我可是很清純的呢。”
林希這才驚覺不對,方才隻顧著教訓凶手了,忘了先保護好自己。忙拉上被子,朝著某色狼的頭甩過去個枕頭。“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