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臻低頭看著喬沫的那一臉單純的笑容,心裏升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從小到大,像喬沫這種主動貼上來的男男女女他不知遇到過多少,但是卻沒有一個像喬沫這樣屢戰屢敗越挫越勇的,他這種大無畏的精神動力究竟源於何處?金臻疑惑。
金臻從小到大沒有幾個朋友,他的身份和性格就注定了身邊可以交心的人不多,在其他同齡的世家子弟中,金臻是不合群的,想要巴結他的人在幾次熱臉貼了冷屁股之後也都覺得無趣了。後來傳出金家二少精神狀態不穩定有疑似暴力傾向的傳聞之後,旁人看向金臻的眼光更是多了幾份戒備和忌憚。
於是,金二少的高冷之名算是徹底坐實了。偶有幾個被金臻的外表閃到眼過來追求的,幾番接觸下來也都知難而退了。
所以,金二少也算是第一次遇見喬沫這種鍥而不舍的,雖然和喬沫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金臻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對方對自己的執念。
生於權貴之家,看多了周圍形形-色-色之人的算計和利用,金臻的心理年齡遠比他的實際年齡要成熟的多,加之時而不穩定的情緒狀態帶來的負麵影響,金臻從小就將自己的心封閉了起來,他並非不想交朋友,而是身邊著實沒有可信之人。
十幾歲時,他也曾經想過嚐試交一個朋友,但是,卻換來了三年前那段曆曆在目的回憶。
低頭看著喬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金臻的心底微微刺痛了一下,四年前的當初也正是因為對方眼底的這份“單純”讓自己放下了心中的猶豫,嚐試著敞開心扉,但是最終的現實帶給自己的結果卻隻有失望和憤怒。
想到此,金臻不由得回想起了前幾天在金殿初見喬沫之時,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也曾被他眼中的那份純淨的喜悅之色輕輕觸動了一下,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一瞬間的感觸,才讓他鬼使神差的管了一回閑事,奪下了喬沫手中的那杯酒。
但是聯想起今日片場選角時的情景和在樓梯間聽到的對話,金臻的心裏頓時隻剩下了嘲諷和不屑,又是一個裝純的。
金臻的麵容再度冷了下來,開口對喬沫說道:“我對你這種人沒興趣,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
喬沫有些錯愕,看著金臻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金臻看著喬沫那一臉懵懂的神情,下腹之處竟然微微起了一絲燥熱,他的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有些粗暴的將喬沫從洗手台子上抓了下來。寒聲道:
“如果你還想留在《刺青》劇組,以後就離我遠點,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金臻轉身,大步離開了衛生間。
喬沫則是愣愣的靠在洗手台上半晌,隨後轉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摸了摸臉,歪著頭對鏡中的自己說道:“我這種人?是哪種呢?他喜歡的,又是哪種呢?”
小皇子鄭重的思考著,是否要回到龍宮找龜丞相,換個人種再重新穿一次……
金臻走出衛生間後沒有回到選角場,而是驅車直接朝著入住的酒店開去,出了大廈不遠就開始了堵車,金臻握著方向盤,有些煩躁的甩了甩頭,頸間掛著的一塊翠綠的玉石隱隱散發出了綠光,一股冰涼之意沿著金臻的胸口沁入體內。
金臻感覺到了胸口之處的涼意,低頭看了一下表盤上的日期,今天又是農曆十五。他深吸了口氣,平穩了一下心底煩躁的情緒,耐心的等著前方路口的紅燈。
到酒店之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金臻走進房間之後,先是直奔浴室洗了個澡,隨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平心靜氣。
從六歲時候起,金臻每到農曆十五之時,便會感覺到體內有一股負能量湧出,這種能量讓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隨後他的心底便會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不安,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負能量對他的影響日益嚴重,直到三年前的那一次爆發。
事後,金臻的父親便安排了他出國學習。到了國外,也許是由於國外的月亮不如國內圓?或者是什麼其他緣故,金臻的這個一到月圓之夜就狂躁的毛病還真的好了很多,到了最後一年,他已經基本上恢複了正常,回國後的兩個多月裏也沒有再次發作。
可是就在今天下午,金臻又感覺到了體內那種久違的情緒波動。早在國外之時,他就知道體內的那股力量並沒有消失,而是暫時沉寂了下去。今天在選角場看見喬沫的時候,金臻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後來在衛生間之時,他果然明顯的感覺到了下腹氣血的湧動,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和以往的能量波動還有些不同。但是無論如何,金臻可以確定,在自己體內蟄伏了三年的那股能量又慢慢的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