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旭蕘則冷眼相對,隻是眼中的鋒芒不再掩藏。
宛如壁畫裏走出來的二人,一路上極是受人注視。淩楓神情淡漠冷然,似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反觀淩青玉則臉上帶著絲許羞澀,二人相攜著一同離開了燕都城。遠離一切繁華,回到寂靜深幽的慈壽觀。
本以為,日子會逐漸變得格外平靜。怎料,這一日天剛蒙蒙亮,便有宮裏的太監前來慈壽觀傳話,讓淩楓帶著異國女子淩青玉入宮,一同參加太皇太後壽宴。
這個理由充分的理所應當,淩楓無法拒絕,隻能帶著淩青玉入宮。
淩青玉穿上淩楓特意為自己用心置辦的素錦宮衣,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淺綠色絲綢在腰間盈盈一係,完美的身段盡顯無疑。
一路上,淩青玉不免感到有些緊張。她曾經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與皇族子弟結識,並有婚約在身。
握在手心處的玉手頻頻冒汗,淩楓低頭瞅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淩青玉,見她麵上隱約透著蒼白。猜她是為了入宮之事感到緊張,心中不免湧起一絲心疼。
他不知是何人將自己帶了一名女子回慈壽觀的事情傳到宮裏,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太快,讓他無法提防。
但若是可以,他寧願永遠都不要讓她踏足這裏,涉入這些不必要的紛爭。他的玉兒,隻需每日看著朝鳥雀歸,與世無爭便好。
無奈歎了口氣,薄唇輕扯,淩楓柔聲安撫:“玉兒是不是覺得害怕?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讓車夫馬上將你送回去。”
神色緊張的淩青玉聞言,不覺搖了搖頭,輕聲言道:“不用了,那是皇命,我不想讓你為難。”
感動於她的體貼,淩楓緊了緊手中的力道,將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抓握在掌心處。劍眉輕揚,“玉兒無需為我擔心,祖母的壽宴,由我一人參加即可。”腦中閃過一個女人對自己慈祥微笑的場景,淩楓繼續言道:“祖母她素來對我寵愛有加,定不會為此責罰於我。玉兒要是不想去,便不去。”
“真的嗎?太皇太後她真的很寵愛你?”
綠眸閃過一絲驚疑,淩青玉忍不住出聲詢問。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更要去了。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已經看明白自己的心,對於曾經忘記的婚約一事。她現在,並不反對。
因為,進宮就等於是見他的生身父母,那些人雖然身份高貴,但卻是他的親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理當去見他們一麵。
記憶在腦中晃悠,淩楓淡聲回答:“嗯,祖母她向來疼我。記得小時候,她時常親自熬湯送予我喝。”
話落,卻見淩青玉揚唇淡淡一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怕了。”
眼低閃過一絲懷疑,淩楓低聲詢問:“玉兒真的不怕?”
抬眸迎視,淩青玉聲音堅定道:“嗯,不怕!”
淩楓見她神情堅定不似有假,便也就不再勸說下去。
這之後,馬車上變得極為安靜。淩青玉垂頭不語,淩楓則不時望著窗外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