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祁慕北的車子停在公寓樓下,開門下車,他就看到嚴謹修立於車前。
“瑾修。”祁慕北出聲。
抬起頭,看到要等的人到了,嚴瑾修站直,看了眼副駕駛坐上閉著眼睛的小人兒,然後朝祁慕北邁步,“北哥,莫歡嫂子喝醉了,她一直嚷嚷著回家……”
往車子裏看了一眼,祁慕北看向嚴瑾修,點點頭,“我知道了,今天謝謝你了。”衝嚴瑾修致意,“怎麼回事?歡兒從來不會這樣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著痕跡的苦澀笑笑,嚴瑾修很想要大聲的說出自己的心聲,心底開始陣陣的抽痛,可他不行,先不說莫歡是他堂兄的妻子,就莫歡已為人妻,他也不能強行做些什麼,“北哥見外了,歡歡嫂子又不是外人,咱們是一家人,我遇到了自然會出手的,北哥放心吧,我來的很及時,雖然遇到了小問題,已經解決了,好了,北哥既然已經回來了,那我這個電燈泡也該退場了,我單身漢一個,最受不了秀恩愛了。”
挑挑英眉,嚴瑾修笑眯眯的俊臉有些不正經了起來。
祁慕北無奈,笑著搖搖頭,“歡兒都醉成這樣了,哪來的秀恩愛。”
慫慫肩,嚴瑾修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不打擾你照顧莫歡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祁慕北沒有多留他,畢竟這是他們夫妻倆個人的公寓,而且莫歡還喝醉了,邀請他上去也沒空招呼他,“行,有空多出來聚聚。”
“知道,走了!”
嚴瑾修看著祁慕北把莫歡小心翼翼的抱下車,眼底的情緒無人看到,掩下一切,到聲再見,驅車離開。
祁慕北看著嚴瑾修的車越開越遠,瞳孔有規律的緊縮著,半響,才收回目光,他感覺到嚴瑾修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似乎…
但願是他多想了。
低下頭看了眼憨睡的小女人,祁慕北擔心又無奈,這渾身上下的酒味,混合著酒吧裏的各色各樣的體味,真是難聞的要死。
回到家,把莫歡放在寬大的沙發上,平躺,又墊了兩個抱枕,省的睡著不老實滾到地上摔疼了。
到浴室裏放滿熱水,試了試水溫,回到客廳,抱起睡死的莫歡,輕鬆的脫掉她身上的衣物,嫌棄的把帶著刺鼻味道的衣服扔到放置髒衣服的桶婁裏。
果然,醉酒的人都是一個樣,喝醉後的莫歡剛開始還老老實實,澡才洗到一半,小女人開始折騰起人來,這頓澡,洗的祁慕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洗幹淨了,莫歡又開始嘔吐,看著身上的汙濁,還有莫歡胸前的,祁慕北的腦門上青筋一跳一跳,重重吐了一口氣,唉,他還能怎麼辦,重洗唄。
等做完一切,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給莫歡套上睡衣,輕柔的放會床上,自己才起身到浴室裏清洗。
——
次日,清晨。
莫歡揉著脹痛的腦袋,床上爬起來,掀了被子,亂糟糟的頭發,茫然的坐著。
“醒了?”
祁慕北端著一碗醒酒湯走開,遞給莫歡。“這是醒酒的,喝了吧。”
接過碗,莫歡聽話的喝完,把碗交給祁慕北。
“今天你就在家裏休息,別去畫廊了。”祁慕北柔聲勸道。
“不用了吧,我沒事的。”莫歡感覺自己沒什麼大礙,不需要在家休息。
祁慕北也不再堅持,“好吧,實在不行就給我打電話。”接著他又說,“對了,歡兒,我給你約了一個心裏醫生,過兩天我們去看看。”
莫歡聽了小臉除了迷惘之外,又添了抹疑惑,“我?我為什麼要看心理醫生?”
祁慕北眼神略過一絲複雜,“歡兒,我們是夫妻,怎麼?三年前的事情讓你心裏產生了陰影,這些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恐懼感再次襲來,三年前她的噩夢,她努力的想要忘掉,惡心的手掌在她身上滑動,莫歡顫抖著,雙手不受控製的用力搓著裸露在外麵的手臂,力氣很大,似乎想要把什麼搓掉。
祁慕北見狀一把抱住自殘的人兒,自責,是他不好,沒保護好他珍貴的女孩。
“歡兒……歡兒……”祁慕北一遍一遍的叫著莫歡的名。
可莫歡聽不進去,深深的陷入痛苦的記憶裏。
“滾……不要碰我,走開……嗚嗚……”她喃喃著,聽不進任何話語。
他深邃的眸子哀傷的看著她失神深思的樣子,隨著無聲的歎氣,想要用指尖將因腦袋劇烈晃動而拂到她頰上的幾縷發絲撥開,誰知,小人兒如同入了魔怔了似的,抓起他的手就放到口中,血腥味在莫歡的口中散開。
祁慕北吃痛,英眉凝緊,任由著莫歡咬他。
或許是口裏的血腥味太過濃重,又或者是情緒發泄夠了,莫歡的理智終於回來了。
鬆開緊咬的牙關,手裏的大掌虎口處深深的牙印,正絲絲沁著血,一雙翦水秋瞳中滿是惶恐不安,嚇得她放開帶血的大掌,小手不知所措,最後,緊緊的抓住被單,攪動著。
歎了一口氣,祁慕北緩緩靠過去,手上的傷口也不在意,攬住不安的小女人,“歡兒乖,不怕了,你很好,沒有什麼的,你隻是病了,明天我帶你去看看,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