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的便是你。”
“等我?”鹿笙笑了,轉過身不再去看那四幅畫,反而一步步走向孫普所坐的位置,直到案前方才停下腳步,“等我做什麼?”
孫普似乎未嚐想到她會這般自自然然,不由得收斂了笑容,“等你自然是要問你!”
“問我什麼?”鹿笙眉眼彎彎,歪頭甜甜一笑,語氣聲調中似是也都摻了蜜,“知無不言。”
孫普雖不解其意,卻還是繼續問,“你知道妮兒去哪裏麼?”
“不知道。”
“究竟是誰刺傷了你?”
“孫博士,傷在背後,我的背後總沒有長眼睛罷?”鹿笙抿了抿嘴,一臉無辜繼續道,“難道孫博士的背後竟是長了眼睛的?”
孫普被話一噎,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既然博士無話可問了,我便去歇了。”鹿笙身子一轉,踱向門外。
“等一下!”孫普從袖中掏出了一副耳環,“那你不妨來猜測一下,為何妮兒的耳環會出現在趙倩菀的身邊。”
鹿笙步子一頓,回過頭,眉頭微蹙,眼中厲然之色驟起。
“我可是問過家中的仆人,倩菀和妮兒的住處相隔甚遠,妮兒也從未去過,那為何妮兒的耳環會在倩菀的屋中?”孫普不待鹿笙回答,繼續道,“倩菀剛剛出事,妮兒就不知所蹤了,這難道也是巧合?”
“而你呢?你半夜來到妮兒的房中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也是巧合?如果你想要離開,先得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孫普捏著手中的耳環,如連珠炮一般說道,“你是不是也來她的屋裏找另一個耳環的?還是你有了別的發現,知道她在哪裏?鹿笙,你別忘了,那一晚我們還遇上了花妖,倘若她們一人一妖合謀,任是。。。”
“你在說什麼?”鹿笙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孫普囉囉嗦嗦的一堆話,“你。。。說。。。是妮兒害的倩菀?”
“是。”
鹿笙噗嗤一聲笑起來,故意誇張地點了點頭,忍了笑,“這一番推論真是妙不可言嗬,隻是你做錯了一件事。”
“什麼?”
鹿笙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不該不該問我妮兒去了哪裏,你該把你發現的一切直接告訴德叔,德叔自然有找到妮兒的辦法,你究竟說的是真是假,是對是錯,倒是自由分辨了。”
“你。。。”孫普忽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竟然要我。。。找德叔去抓她?!”
鹿笙反問,“為何不呢?”
“你同她。。。不是自幼長大的姐妹。。。”孫普被鹿笙的反應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遲疑道,“怎麼會。。。”
“姐妹麼。。。”鹿笙抿嘴一笑,“已經分開了那麼多年,即使曾經情同姐妹,那情。。。又能有多深。。。”
“可是。。。”
“孫普!”鹿笙打斷孫普猶疑不絕的問話,“每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傷害別人,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去對別人好。有些人。。。明明知道太過執著於過去的事情是錯,但不代表她能夠放下。。。”
“你是說。。。”
鹿笙搖搖頭,話未說完身子已在門外,隻有聲音傳進屋中,“。。。我什麼都沒說。”
鹿笙將身子整個藏在鬥篷中,看似毫無目的地在府中閑晃,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並非隻是想閑晃。
來來回回,一十三圈,她的視線從未曾離開那個亮著燈的屋子。
在那個屋子裏,有一個人,一個她還沒有下定決定是否真的要去一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