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抓住你了!這一次還不是我贏?”
那個身影轉過來,看見鹿笙不由得一愣,良久都不曾說出一個字。
鹿笙艱難地挪動著嘴唇,那一句話就哢在喉間,卻始終說不出來,良久,她才緩緩說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無礙。”那人原本的錯愕因為鹿笙這句話而轉為一個溫和的笑容,頷首一禮便準備離開,卻忽的發現鹿笙並沒有放開抓住他胳膊的手,而她的眼神懵然,仿佛看著的是另一個人。
抓住了就是抓住了!你管我用的什麼方法!
那句話徘徊在鹿笙的心底,她搖了搖頭,噗嗤一聲笑起來,鬆開手,轉身便離開了,並不再多一句話。
“真是。。。”
那人看著方才這個拉住他的人漸行漸遠,卻忽的不知該怎麼形容這遭遇,他看到了鹿笙從驚喜到懵然的神情,原本覺得這是個悲傷的人,卻被她最後忽的一笑給徹底打斷,讓他覺得自己心中對這個陌生人那一絲絲的同情,竟變成了個笑話。
“。。。真是個怪人。”
鹿笙快步走了回來,牽過孫普手裏的韁繩,沒有任何的話語,隻是繼續靜靜地走上自己原本所走的那條路。
孫普也沒有問她,牽著馬跟在她身側。
兩個人直到走出城門,方才上馬騎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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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裏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太陽不過才剛剛升起,真正炙熱的時候還未到來,知了在樹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叫喚著
當他們兩人再一次停下時,已經來到一處村落,看規模倒有幾分興盛的樣子,可越往裏走鹿笙越覺得不對。整個村莊中竟然沒有一個行人。
“這個時候。。。”孫普仰頭看了看太陽,又疑惑地看向鹿笙,“村子裏沒人。”
“小心。。。也許。。。”鹿笙環顧四周,看到孫普時,忽的視線定格在他的身後,再也不動了。
孫普急急回頭,那裏隻有一座空房子,既看不見任何人,也聽不見任何動靜,轉回頭壓低了聲音急迫問鹿笙,“發現什麼了?”
“發現。。。”鹿笙噗嗤一笑,“一個豬頭。”
孫普這才明白自己被涮了一番,鬆懈下來,“這裏靜的反常,可能會有危險,你還在鬧。”
“靜的原因有很多種,你這麼緊張,還沒遇見危險呢,先被你給嚇死了。”鹿笙笑著繼續往村子裏走去。
孫普不服氣了,“小心總不是錯,那你倒是解釋解釋這村子怎麼會這麼安靜?”
“這裏前幾年還在戰亂,如今雖然已經恢複,有人不敢回來也是正常。”鹿笙接著說道,“又或者他們隻是下到地裏幹活去了,總之,解釋可以有很多種,現在豔陽當空,能出什麼事情,找個人來問問才是正經。”
孫普一聽也的確是這樣的道理,如今是白晝,太陽當空,陽氣正盛,縱然有什麼也大多退避開去,這一段時間中他們的確是不必太過緊張的。
兩人敲了敲離得最近的一家小院的院門,卻沒有人回應,鹿笙攤攤手,又去敲下一家,一連敲了五家方才有一家打開屋門,遠遠站在屋子裏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請問這裏可是曹家村?”鹿笙問道。
“是啊!”那人又問,“你們找人?”
“受人之托,替人送封信。”鹿笙答道,“請問這裏有沒有一位姓曹的老婆婆?大約七八十歲的樣子。”
那人好像聽得不甚明白,又問了一遍,“曹婆婆?”
“。。。是。”鹿笙回道。
“你。。。你一往前走,看見有個小院子,裏麵種著一棵老大的槐樹的就是了。”
“多謝。”鹿笙道了謝。
孫普忽的插言問道,“借問一下,這村子裏有那麼多的屋子敲了都沒人開門?”
“咳,打過仗你不知道?當年走的走散的散,有的人去當了兵,有的也就沒再回來了。”那人不耐煩地說著便關上了門。
孫普還想問,卻已經來不及了。鹿笙笑笑,“他不會回答你的。”
“為什麼?”孫普奇道。
“你難道沒有聞到什麼氣味麼?”鹿笙的眼睛瞥向方才他們敲過卻沒有人應聲的五間屋子。
孫普嗅了嗅鼻子,忽的驚醒,看向鹿笙,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們已經走進了這裏,後麵的路便也隻能走下去。
“走吧。”鹿笙遙遙指向遠處的那棵槐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