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娘娘,娘娘,再用點力,頭已經出來了,再用點力就好了”明亮的內殿裏,穩婆的聲音急急的響起,皇後娘娘的身體一向虛弱,這孩子已經生了一天了,再生不出來的話,皇後就有危險了,她們這些穩婆自然也逃不過幹係.
躺在床上的女子渾身冒著虛汗,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聽了穩婆的話,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手下抓緊的床單緊緊的糾成一團.
“啊……”
隨著女子一聲驚叫,孩子的哭聲也隨之響起,然而奇怪的是,本該歡騰的內殿除了孩子的哭聲卻出奇的安靜起來.
“竹兒……怎麼了,把孩子抱過來本宮瞧瞧”許是詭異的氣氛讓女子也不安起來,她勉勵撐著身子朝著嬰兒伸出了手.
喚做竹兒的姑娘一邊哭著一邊將孩子遞了過去“娘娘,是……是個小公主”
孩子鄒巴巴的臉上通紅,隱約可以看清幾分輪廓與女子有幾分神似,一頭黑發卻是油光發亮.
皇後像是不可置信般盯著孩子瞧了半響,眼裏是死灰般的絕望,片刻之後,她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竹兒,去把鳳玉給本宮拿來”
“是,娘娘你先躺會兒吧,竹兒馬上就拿來”竹兒擦了擦眼淚,把妝奩匣裏的白玉拿了出來遞過去.
皇後接了過來,細細的看著,目光繾綣的掃過白玉上的每一寸紋路,如同撫摸著情人,看著看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今天過後,這塊玉還能不能在她手上都成問題,這塊鳳玉,是帝後大婚之時的得到的,皇後的象征。
她放在唇邊不舍的吻了吻,右手抬起,狠狠的將鳳玉摔在了地上.
“啪……”
東西的碎裂聲突兀的響起,竹兒和穩婆們嚇的腿一軟,生生跪在了地上.
“娘娘,您這是幹嘛呀娘娘”竹兒哭道.
“你們記住,本宮今日所出,乃天啟朝七殿下,若有誰敢泄露出去,本宮定讓她如同此玉,記住了嗎?”砸玉的力氣已經讓皇後氣喘噓噓,然而她依然努力的瞪著雙眼,冷冷的瞪視著下麵的穩婆們,直到她們點頭如同搗蒜才幽幽的閉上了雙眼.
良久,她又開口道“竹兒,傳本宮懿旨,本宮今日腹痛難忍,不小心打碎了鳳玉,雖為無心之失,但其罪難免,本宮身為後宮之首,有負皇上所托,現將自己打入冷宮麵壁思過一年,免去探視……竹兒……皇上在哪兒?”
竹兒哭道“皇上在行宮,明日才能趕回宮中”
“好,很好,竹兒,走,我們去冷宮”
“為什麼?娘娘?"竹兒抹著淚站起身來,把娘娘從床上扶了起來,她雖然不知道娘娘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娘娘說的,她一定會照辦的。
外麵的風吹在身上蝕骨的冷,太醫曾經說過,她身體單薄,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個子嗣。
皇後裹緊了身上華麗的衣衫,望了望天空,心裏一片迷茫,這蒼茫大地,日後,她該怎麼走下去呢?